不是宗室女,人家姓凌好嗎親戚而已,要不要這麼額外開恩?

後來從展眉那邊她才瞭解到,以前到太廟祭天只是皇親國戚們的事,但這回不同以往。

這回皇帝在太廟禱告祈天完畢後,還要再順便與百官一道舉行祈雨儀式,連帶著皇后也要率領宗室女眷和命婦們共同祈福。總之就是個二合一的儀式……

“啥,這也行?”

舒綠聽著怎麼怪怪的。

展眉說:“本來祈雨應該是到京郊皇莊去,皇帝‘親耕’、皇后‘親蠶’,可是如今百官不同意皇上出京啊,就弄了個折中的法子。聽說以前也是有先例的……這種事也就鴻臚寺和禮部的人懂,我們哪知道。”

“又是大型集會,真的沒關係麼”

舒綠真是怕了。

上回那大象暴走的事情還讓她猶有餘悸,這才過了沒幾天,又要參加一次大集會。她怎麼老覺得心驚肉跳的?

“誰知道,皇帝都不怕,你怕什麼”

展眉這話可真是大逆不道,潛臺詞就是皇帝本人都不怕死,咱們更不用操心了。反正就是去打醬油當背景板的而已嘛。

“也是……唉。”

舒綠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在別人看來無比榮幸的事情,她卻委實敬謝不敏。誰愛去誰去

在京城王府裡待得越久,她越是厭倦這種膏粱錦繡、富貴榮華的生活。這繁華背後的骯髒與瑣碎和她的本性與追求實在太不相符。不過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立春當日,天氣是難得的和暖。前些日子的陰霾天氣為之一變,從清晨起天空便是一片晴朗。

但天氣再好,大家也沒什麼欣賞的心情。差不多所有參加春祭的人,都是同一種心情——趕緊讓這倒黴的一天過去吧,再也別出什麼事了

只有皇貴妃於氏的心情與眾人不同。

今兒於氏穿戴得極為正式。久已不曾在人前出現的她,妝容甚是精緻,尤其是那細細描畫的眼妝和朱唇,將她本來就雍容貴氣的面孔點綴得十分精神。在所有妃嬪中,唯有她的服飾能與皇后比肩,都是真紅的朝褂、朝袍、與朝裙,只是在朝冠上稍有區別。

這身打扮給了皇貴妃無比的自信。看看,本宮雖說暫時失勢,可依然是本朝的皇貴妃,依然是大皇子的親生母親平日裡再如何被壓制,到了這種大場合,皇上也得讓本宮出來亮相

相形之下,陶皇后的臉色就差多了。

能不差麼,活生生的眼中釘就戳在自己的眼前,才消停了兩天就又溜出來蹦躂了。對於好容易嚐到了正宮應有的權威滋味的陶皇后來說,這種感覺非常的不爽。

事實上,鴻臚寺將名單送到陶皇后面前時,她就曾打算直接把皇貴妃的名字劃掉。理由現成得很,於氏正“病”著嘛,就免了她這趟辛苦差事吧。瞧她多體貼?

問題是鴻臚寺卿稟報她說,皇貴妃在列乃是皇上欽點,他可不敢自專。

陶皇后一聽是皇上欽點,馬上不敢多說什麼。

她倒不是嫉妒吃醋——陶皇后說不上聰明,但也絕不傻,對相處了十幾年的丈夫還是略有了解的。她隱約明白,皇上此舉並非是出於對皇貴妃有何感情,而是考慮到了朝廷裡的某些情況。

一心要做賢后的陶皇后,可不敢阻礙皇上行事,忍著氣在那份名單上落了金印。

但理解歸理解,看到皇貴妃又意氣風發地站在自己身邊,陶皇后心裡沒有一點想法那也是不可能。

不過她謹記著自己的本分,也顧不上和皇貴妃置氣,全副精神到放到祭祀禱告裡去了。身為皇后,她要乾的事情多著呢

宗室女眷行列中,舒綠與其他的小字輩站在一處,隨著司禮監鴻臚寺的大人們指示行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