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眼神裡有著惋惜的神色:“沒想到竟然是你父親,你們漢人不都說虎毒不食子?怎麼會有這種豬狗不如的父親呢。你就別為這事情難過了,你父親對你不好,你還有我們呢。”

“尕拉爾,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希望,不管怎麼苦,只要你往前邊看,就能見著光亮。”相宜微微一笑:“我已經與他斷絕了關係,本來就是路人,哪還有虎毒不食子的說法?我早已經不在乎他,也不是在為他這份絕情在嘆息,我只是想如何才能早點將他抓起來,不讓他繼續去禍害別人。

駱慎行又成了親,那位剛剛嫁了他的小姐肯定還不知道他是這般卑鄙齷齪的人,等著刑部的批文下來,將他捉到華陽來,只怕那位小姐會著急得吃飯都吃不好了。

“原來如此。”尕拉爾笑了笑:“那是我想得太多了些。”

“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你。”相宜看了尕拉爾一眼,見他目光殷殷,忽然有幾分不自在,將那扇窗合攏,只將那翡翠琉璃般的一雙眸子隔到了外邊,茜紗窗上倒映著一個淡淡的黑影,彷彿是一幅清淡的水墨畫。

“姑娘,你大舅母過來了。”玲瓏風風火火的從前邊鋪面跑了過來,門邊上露出了她紅撲撲的一張臉:“要不要我帶她進來?”

大舅母過來,該是為了大舅的事情?相宜猛然想到了那個圓圓臉盤的大舅母賀氏,去年來華陽的時候,她請自己用飯,眉眼間甚是和善。聽下人說大舅嫌棄賀氏囉嗦,不愛多與她說話,晚上基本在兩個姨娘與通房丫鬟那裡歇著,很少進主院。

即便這男人如此薄情,可一旦出了事情,還是有人在替他奔走。相宜有些為難,想著賀氏那和氣模樣,又不好拒絕她:“你帶著她進來罷。”

賀氏穿了一身暗綠色的秋衣,頭上只戴著兩隻簪子,十分的簡單樸素,走到相宜面前,賀氏伸出了兩隻手,緊緊的拉著相宜不放,那圓胖的手腕子上,只得一個老玉鐲子孤零零的在晃盪。

“相宜。”賀氏的嘴唇微微發抖,看得相宜有幾分難受,她想說幾句話來安慰賀氏,可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她不能開口,開了口以後,賀氏指不定就要請她去知府衙門求情,將錢沐陽給放了。

雖然說自己沒被劫持走,可將錢沐陽給放了,實在太對不住自己今日受的驚嚇。相宜打定了主意,先不介面說話,看賀氏究竟準備怎麼說。

“相宜,你能不能幫個忙?”賀氏的眼睛裡露出了幾分愁苦出來:“你去知府衙門……”

“舅奶奶,這可不好辦,舅老爺做的是違法亂紀的事情,竟然想抓了我們家姑娘去賣到西北那些土窯子裡頭去,我們家姑娘又怎麼能開口去替舅老爺求情?”連翹見著賀氏馬上就要說到求情的話,十分著急,趕緊在一旁插嘴,打斷了賀氏的話頭:“舅奶奶還是先回府去替舅老爺準備幾身換洗衣裳,免得他在大牢裡住著沒衣裳換。”

賀氏抖抖索索的搖了搖頭:“不,我不……”

“不也沒辦法了。”連翹望了相宜一眼,見她站在那邊不說話,知道她心裡正在想著如何拒絕,索性來做個惡人,將這黑鍋兒往自己身上背:“舅奶奶,這個真怨不了我們家姑娘不幫忙,是不能幫忙,舅老爺現兒是犯了法被抓進去了,可不是我們家姑娘說一句話就能放出來的,總要能在譚知府面前說得話起得人才能去開口罷?舅奶奶,你還是去找別人試試看,或許還有些希望。”

賀氏哀怨的看了相宜一眼,好半日才抖著手道:“相宜,你是個好孩子,你聽我把話說完。舅母不是來為難你的,舅母只是想著,請你去知府衙門說一句,莫要判去西北流放,就到華陽做苦役便是,十年十五年的,隨便知府大人判了,誰讓他鬼迷心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自己的外甥女也能下得手去,說出來真真丟人,我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