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說出話,「你拉著我這麼久,跟我談生孩子?」

「首先,我不是婦科、男科大夫,又不是擅長這方面的事兒。」

「你都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怎麼?人還沒到中年,身體虛了?」

做醫生的說話都比較直白,驚得江承嗣目瞪口呆。

「身體有什麼難處就直接說,諱疾忌醫是大事,關於病人隱私,我都是有職業操守的,不會告訴別人。」

江承嗣錯愕著搖頭,「不、不是……我身體挺好的。」

周仲清打量著他,「不是身體問題,那我幫不了你,我也不是什麼都能治的大夫,要是身體不舒服找我,普通毛病我都能看,至於生孩子……」

「還得你自己努力。」

……

周仲清去給江錦上房間時,他已經等了多時,手術過去這麼多年,他身體看上去和正常人已無異,只有身上術後留下的疤痕猶在,還在提醒兩人,當年是如何一次次從死亡線上把他拉了回來。

這些手術疤痕對現在的江錦上來說,可能就是一段過去,而對周仲清來說,見證了他職業生涯太多東西。

「行啦,挺好的。」周仲清每每看著江錦上,都覺得,如果他有孩子,只怕陪他的時間,還不如與這個臭小子待在一起的長。

「乾爹,好了嗎?可以吃飯了。」唐菀在外敲門。

「好了。」

江錦上要換個衣服,唐菀幫忙提著聽診器這些診療儀,與周仲清率先離開。

「您這次去這麼久,今年中秋又不在京城。」唐菀聊起,總覺得失落。

「過不過節都無所謂。」

唐菀低咳一聲,「那……五哥身體沒問題吧?」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了嗎?他身體很好,你怎麼每次總要私下再問我一下?怎麼著,你還不信我,擔心他舊病復發?」

唐菀這麼些年,偶爾總會擔心……

從結婚,到孩子出生、滿月、周歲,她都在擔心,什麼時候他會出事,當年手術下了多少次病危,她此時還記憶猶新。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沒事,身體好得很。」周仲清說完就笑著下樓,去尋江小歪。

唐菀心底還在犯嘀咕……

從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擔心我的身體?」

唐菀身子一僵,緊跟著,那個聲音離得更近了一些,從後側出來,她都能感覺他撥出的氣息,輕輕拂起她鬢角的碎發……

「菀菀,我身體好不好?」

「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嗯?」

最後一個的尾音故意拉長,聽得唐菀心肝直顫。

江錦上有些鬱悶了,這麼多年夫妻,她居然還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都說實踐是檢驗真偽的唯一標準,那就只能身體力行實踐一下了。

今天也是周仲清可以幫他們照顧孩子的最後一夜,唐菀回房時,就發現某人已經躺在床上了。

什麼都沒說,只是抬手拍了拍身側,暗示性已經非常明顯。

……

江小歪此時正靠在周仲清懷裡,在聽他講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

周仲清問他聽完故事有什麼心得感悟,小傢伙只是摸了摸肚子:「大灰狼吃了外婆和小紅帽,最後是獵人把她們從狼肚子裡救出來的,這隻狼……」

「可真能吃啊。」

周仲清哭笑不得,「外公明天就走了,還真捨不得你。」

這段時間朝夕相對,小孩子又比較粘人,周仲清是無兒無女的人,雖說江錦上是他看著長大的,可當時一門心思都撲在如何治療他的身體上,哪能像現在,和江小歪共享天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