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清瘦,面若冷霜,周身裹挾著冰天雪地般的極寒,說話更是刻薄地不近人情。

唐菀冷笑,「可能在她看來,全世界都應該圍著她轉,要不然,那人就是萬惡之源,毀不掉……」

「就乾脆殺了!」

老太太苦笑著,拄著柺杖,在江宴廷的攙扶下,佝僂著身子,坐回沙發上。

江姝研……是徹底沒救了。

……

就在這時候,江兆林忽然開口,「唐小姐,這件事,我代小女和你道歉,她年紀還小,您就……」

「我就什麼?」唐菀細細撩了下眉眼,就這麼直勾勾看著他。

不懼不畏,不卑不亢。

「饒她一次。」江兆林咬牙,衝著她彎腰鞠躬,「真的對不起。」

「爸?」江姝研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如此沖人卑躬,心底極不是滋味兒。

「歉意我收到了,可我並不打算原諒她。」

江兆林手指猝然收緊,抬頭看她,眼底一片寒沉,「唐菀——」

「江兆林!」唐菀聲音陡然提高,直呼名諱,驚得江家不少人瞠目,「您是五哥的堂叔,我敬重您,喚您一聲叔叔,可做長輩,您也得值得我尊重。」

「江姝研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您以為自己沒責任嗎?」

「輕輕鬆鬆一句原諒,今日如果我出了事,把命丟在山上,或是摔了個胳膊,瘸了腿,也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敷衍了事!」

「那我今日把她推下山,和你說聲抱歉,您是否也覺得無所謂?」

江兆林與她接觸過多次,是個極溫柔好說話的小姑娘,這般針鋒相對,也是初次。

他已經如此服軟,她居然還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那你要怎麼樣?」

「自古殺人要償命,今日我沒事,卻不代表,她不需要付出代價,自然是交給警方處理。」

「好歹是一家人,你真的要這麼趕盡殺絕?」

「江先生,你可別忘了,當初在平江,你是如何設計我的,想毀了我的工作室,還想毀掉我!」唐菀看著他,就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對我何曾不是趕盡殺絕?」

「包庇縱容,甚至給她做了做錯誤的示範,現在輕輕一句,你有資格嗎?江家人?一家人?你配嗎?」

「我和五哥還沒結婚,我們不算一家人,別和我攀關係。」

「再一再二,我已經很寬容了,殺人逃逸,罪上加罪……」

唐菀就這麼看著江兆林,臉上沒有一點懼色。

「今天,就算你跪在我面前,她也逃不掉。」

江兆林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心頭震盪,內心大駭。

有些話,江家人總是不大好開口,此時唐菀卻宣之於口,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字字句句,簡直比當眾扇他巴掌還難堪。

江承嗣伸手摸了下之前被打的臉。

視線忽然與江錦上相撞,倒是勾唇一笑,有些促狹。

好像是在說:

小五,你家這小媳婦兒,太兇!

出了這樣的事,他想過唐菀可能會被嚇懵,估計要去看心理醫生排解一下,沒想到直接跑回來,機關槍一樣,突突突——

也太可怕了。

這女人,果真都是洪水猛獸。

江兆林氣得臉色鐵青,可江姝研小命還攥在她手裡……

有怒,難言!

唐菀瞧他不再開口,又睥睨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人,「江姝研,你不是想跑嗎?剛才也是想走對不對?你跑吧……我給你機會。」

「殺人逃逸,你若是不怕被全國通緝,牢底坐穿,你就繼續跑。」

這女人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