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瞳孔顫了顫,溫柔斯文的大哥,坦白的表達寵愛,總會讓人心頭一熱。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自私的只管自己。

“哥。”她輕聲喚了句,喉嚨吞嚥間,滿是感動:“我知道你們很寵我,我想要什麼,都會滿足於我,可是我不希望因此影響你跟語鳶的關係。”

陸靳琛英眉深鎖,心底雖然也有些擔憂,但還是想幫奶糖:“語鳶那邊我也會照顧,不須多說,收著吧。”

她不收,他才煩躁。

此時的房門半掩著,顧北笙進去的急,沒有順手帶上房門。

一縷光線從裡面映在地板上,而光線的盡頭,站著一位穿著睡衣的女生。

一頭蓬鬆而富有光澤的秀髮,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的臉蛋,透著些許蒼白。

幾夜未好眠的她,眼神顯得相當無力。

特別是聽到裡面的對話,那雙往日靈力十足的美眸,彷彿是沒了光般,一暗再暗。

像是深海里的礁石,透著無盡的冰冷。

身後何時傳來腳步聲,她也渾然不知。

“偷聽大哥跟奶糖說話?”

一道冰冷的男聲,彷彿是冰床般,觸及生寒。

給本就在冰窖裡的宋語鳶,當頭又潑了一盆冰水,將她凍得差點碎掉。

回頭一看,對上那雙盛滿冷意的鳳丹眸,眼角眉梢掛著的惡寒,猶如一把尖銳的刀,狠狠的紮在她的胸口。

“我只是剛好路過。”

陸斯年單手插在褲袋裡,冷冷的收回目光,彷彿多看她一眼,都只會覺得噁心。

另一隻手大大方方推開房門的同時,冒了句:“你的藉口總是這麼拙劣。”

宋語鳶皺眉想要反駁,臉蛋卻傳來滾燙的觸感,抬手一摸。

原來是盛在眼眶半天的淚水,被陸斯年刺激後,終於滾落了下來。

所以,他才會說她拙劣吧。

可是比起大哥做的事,這又算得上什麼?

房內兩人也聽到門口的動靜,聞聲望來,便看到陸斯年跟宋語鳶先後進來。

“二哥。”顧北笙喚了聲,隨即看向宋語鳶,見她眼角微紅,心下略沉。

隨之,緩緩看向大哥。

果然,大哥再看到宋語鳶的那瞬,褐眸裡閃過一絲難掩的愧疚。

特別是本就沒休息好的宋語鳶,臉色白得沒有活氣般,泛紅的眼睛更顯玻璃易碎的質感,令人好不心疼,好不惋惜。

宋語鳶擦去淚水進來後,眸光直直的看向,書桌的兩株厚朴出神。

陸靳琛走上前,剛好擋開她的視線,溫聲而問:“怎麼穿這麼點就下樓了,會著涼的。”

溫柔的聲線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就像小時候剛來陸家一樣,大哥永遠朝著她露出溫和的笑容,猶如春季煦日般,暖洋洋的照拂著她。

如果不是剛在外面聽到他的話,也許她此時聽到他的關懷,就不會心頭一陣陣的發緊。

她撇下眸來,將眼底的淚意憋回去,啞聲道:“沒關係,謝謝關心。”

陸靳琛感受到她的生疏,也知她是有些脾氣。

可她又沒有完全表現出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哄她。

顧北笙瞧出大哥的為難,想來也是因為自己,便幫忙出聲解圍:“語鳶,你別誤會,這兩株厚朴原本大哥是為了你找回來的……”

“你的事永遠比任何人緊。”宋語鳶忽然出了聲,抬起一雙柔弱的雙眸,怔然的看著她:“我也不是小孩,當然知道輕重緩急,只是原本就打算給我的東西,擅自改變主意給另一個人,我是不是應該有知情權?”

“大哥沒想不告訴你,只是想之後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