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卻是現著得色,滿心期待三位才女如何點評他的詩。

“果然是好”

柳姑娘沉吟了會正要點評,李仙侶突然出言打斷,高聲道:“方才吳公子所言差矣!”

這聲高呼不僅讓柳姑娘稍有些驚愕的收了聲,也讓志高意滿的吳偉業皺起了眉頭,他是銘心堂主編張溥的得意門生,明刊上有些文章都是他代筆撰寫的,現在給個無名小子呼喝,而且還是在美女面前給人呼喝,他哪還有面子,頓時臉上佈滿了寒意。

不過吳偉業也不是蠢人,關心國事那是大義所在,他已經佔了理沒必要再表現得氣極敗壞的,便故作大方的冷笑道:“這位有才學的李公子既然覺得在下說得不對,那就請點評下這詩,讓大夥見識下李公子的才學,在下就不信嬉笑玩樂還要甚於國事了!”

若是吳偉業不要出言譏諷,李仙侶早就識相退下臺了,但是方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泥人也有幾分土性子。李仙侶一較上勁來今天干脆豁出去了,不卑不亢道:

“在下並非要品論吳兄的詩作,而是認為吳兄方才說的話錯了!”

聽李仙侶這麼說吳偉業更加放心了,如果說詩,那是一時間所作,能推敲的地方還是有的,但是如果從內容性質來討論,國事為重那是繞不過去的!吳偉業冷然一笑,扔過去一頂大帽子,道:

“怎麼李兄還要懷疑那句御筆警言不成?”

敢說聖諭有錯那可是離經叛道,甚至可以入罪的,圍觀的人頓時哇了一聲。李仙侶卻是不懼,一字一頓道:“在下安敢說聖諭有錯,而是在下認為吳兄理解有錯!”

“什麼,我理解有錯?!”吳偉業被這一下妙答氣得臉都白了!

此時的李仙侶卻微微一笑道:“沒錯,天下興亡是匹夫有責,但這個責的理解吳兄卻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沒錯,朝廷大臣作為國家柱石是該關心國事,那是他們的責任,但作為升斗小民呢,種好糧食按時繳稅不犯奸作科就是他們的責任。就拿在下來說,在下的才學不如吳兄,更加不要說什麼文韜武略了!給朝廷出謀劃策無異於緣木求魚,上陣殺敵又無一身功夫,去了也無非浪費米糧。”

李仙侶如此插科打諢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大笑不止,吳偉業沒有想到給他掰出這些歪理來,但要反駁卻不知從何下手。他看到樓山先生跟三位美女都在傾聽李仙侶的話,心裡更是覺得大大不妙,唯有強自冷笑一聲道:

“既然你說得自己如此百無一用,那還要在這做什麼呢!”

李仙侶現在已經大佔優勢,他呵呵笑道:“李太白曾言,天生我才必有用!韓退之也說過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現在我們所作詩篇,所有禮儀教化,刑律法度都是識得字才能懂得。但吳兄可知道大明識字者幾何,不識字的人又多少呢?!”

“這個但這與你何干?!”如此刁鑽問題誰能回答,吳偉業頓時語塞!

李仙侶也不回答,顧自說道:“明刊雖廣天下,卻也是給啟蒙過的人看,而不識字的人居於大多數,更有甚者對於識字絲毫無心。不怕大家笑話,在下的心願就是讓不識字的人也能夠明白禮儀教化!”

眾人聽著也很是好奇,想知道李仙侶到底說的是什麼法子,陳姑娘更是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吳偉業聽著李仙侶越說越沒邊了,忍不住叫道:“你憑什麼本事?”

“呵呵,不識字之人看是不會的,但是他們能夠聽啊!吳兄看過崑劇的《竇兒冤》沒?在下就是要編寫戲劇,然後讓人在臺上演出,百姓既喜歡聽,又能從中明白禮儀教防!”

李仙侶繼而正色道:“在下以為,於國家有貢獻者即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但這些話不單是李仙侶今天被激怒說出來的,而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他如今已經二十有五,家中雖有薄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