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情一來,就好像雨後的野草一樣瘋狂的蔓延著,心裡頭已經慌的不成了樣子。

電話又響了起來,是母親的助手打過來的。說母親的**病又犯了,挺嚴重的,問她能不能回來。

田麗麗幾乎沒有猶豫,說,好的,我立刻就回去。

田麗麗甚至都沒有吃晚上的飯,匆匆的下了樓,直接開車去了六子哪裡。

六子看見田麗麗過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怎麼了。

田麗麗說,我母親病了,我要回去,學校裡沒有人,你給我照看一下。

六子說,好,我知道了,你自己開車行嗎,不然我讓一個特保開車送你回去吧。

田麗麗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虎子這時候也過來了,看見田麗麗的樣子說,你這樣不行,萬一出事我們對不起十八哥。

虎子安排了一個叫晨晨的特保給田麗麗開車,直接護送他去京都。

田麗麗自己的車是一輛豐田轎車,長途坐著不舒服,於是虎子把自己的車子借給了田麗麗,說,你開我的路虎回去,中途躺在車上也能舒服一點。

田麗麗沒想到毛十八沒在家,他的這些個兄弟居然能這麼細心,一時感動,眼淚竟然圍著眼圈打轉。

小草又送過來好多路上吃的東西,並且交代晨晨開車一定要小心。

上了高速以後,天色已晚,車燈就像是一條流動的虹,光怪陸離。

田麗麗靠在座位的角落裡,有些落寞的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色,心情亂糟糟的。

母親的腿上的**病是那次她們兩個淌河的結果。

她依稀記得,河水是如何的冰冷,可是母親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她在河水裡拼命的撈著那些剛剛進來的小飾品。

那些是她用來維持兩個人生計的東西。

田麗麗那時候九歲,她哆嗦著說,媽,我太冷了。

胭脂臉色鐵青,揮了揮手,田麗麗跑到了岸上,風過,身上更冷。

母親在那一條清淺的小河裡奮戰了四十多分鐘,從那以後,沒到陰天下雨,胭脂就會喊腿疼。

有錢了以後,雖然請過好多的犧牲,但是也不起作用。

田麗麗想起了毛十八,他想給毛十八打電話,可是又猶豫了。

毛十八是他的一個夢想,雖然他已經有了老婆,但是她總是覺得他應該是自己的。雖然那樣對紅果不公平。可是人世間又有什麼才是公平呢。

田麗麗又想起了胭脂被一個女人打嘴巴的情景,心裡頭嚇了一哆嗦,那種念頭才被壓了下去。

車子在高速上飛馳,晨晨的車技一流,快而且穩,田麗麗躺在後面漸漸的睡著了,車裡流淌出一首老歌,彩雲之南。那種蒼涼,空曠,遙遠一下子讓田麗麗睡的非常的香甜。以至於口水都流了出來。

天亮了,陽光又一次灑滿了大地,田麗麗在晨晨輕聲的呼喚裡醒了過來。

晨晨說,大姐,京都到了,咱們怎麼走。

田麗麗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方向說,進入三環,然後下高速,我在告訴你。

下了高速,田麗麗一路指引,來到了一個獨體別墅的前面。

路虎穩穩當當的停了,田麗麗從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院牆上依舊是自己喜歡的紫色薔薇,依舊開的那麼鮮豔。

大小姐,有人喊。是門衛的劉伯伯。

田麗麗笑了,說,劉伯伯身體還好不。

劉伯伯笑了笑,說,還好,還好,就是有些不中用了,你母親念舊,不讓我走,我也就留下來了。

早就有人打電話給胭脂了,胭脂被狼崽推著從遠處走來,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陽光在她依舊年輕的臉上塗抹了一層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