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沉靜,她繼續道:“跟他們一樣,悼念趙寬的。他救了我。”

“哦。”蘇棠拉長了音調。溫暖停下步子,站到了蘇棠身邊。兩個女人站立著,蒙上白布的男人就在跟前。溫暖雙手合十。一陣沉默過後,溫暖意外地輕輕開口,

“溫和的病已經無藥可治了。我不想等著我兒子死掉,所以提前跟阿嶽坦白了。你猜最後結果怎麼樣?阿嶽震驚的同時,怕我受不了溫和去世的刺激,執意要趕我去國外接受心理干預,等溫和去世喪禮的時候,再把情緒稍微平靜的我帶回來。說來可真是巧,恰逢林寒要去美國,所以阿嶽這回不聽我的,等林寒出發的時候,會強行把我送上車。”溫暖聲音冷淡。

‘不可能’脫口而出,分秒之間,蘇棠立刻懊悔不已。

蘇棠下意識瞥向一旁的溫暖,溫暖她捏緊了盲杖。蘇棠心裡猛地一凜。

溫暖倏然扭過頭來,下頜微高,“難道林寒這次不是去美國?”語帶微訝。

蘇棠條件反射,飛速回答:“是,林醫生當然是去美國了!”

“你回答得很快。”溫暖讚美蘇棠,“和那些說謊急於掩蓋的人的做法,一模一樣。蘇棠,你在說謊。也就是說,他這回並不去美國。那在這種時候,他突然要離開,會是什麼事情呢?讓我猜一猜,會不會是——”

蘇棠聞言,嚥了口口水。

溫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是林寒這次突然離開,和臍帶血有關?”她狀若無意。

蘇棠這回學乖了,頓了幾秒鐘才說:“溫小姐,你想多了。”

蘇棠話音剛落,溫暖的嘴角深深地被抿住了。

“你應該像剛才一樣飛速回答的,這樣的停頓,太刻意了。”溫暖遺憾地嘆了口氣,她終究還是確認了心底裡的答案,但她一點也不開心。

時間回到早上九點,被蘇棠幾乎害死的溫暖甦醒。溫暖幽幽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張陌生護工的臉。護工見她醒了,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迅速將撐下巴的手從病床邊放下。溫暖見狀感動地一笑。那時,溫暖只以為這是一位普通的護工。

可世間巧合,大約就是聚散離合四個字。溫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過,會從一位護工的嘴裡,聽到一個真相。

護工告訴她,“那天臍帶血不見的日子裡,天上下著飄搖的雨水。林寒醫生渾身溼透,卻還執拗地為你擋雨。”聞言,溫暖如遭雷劈,那時她才知道,她一身沒被絲雨沾到,並不是她的運氣有多麼得好,恰逢躲在了屋簷下。只是林寒站在了冷風中,為她撐起了一把‘傘’。

中午十二點,是林寒出發去見儲天的時刻。

天很晴朗。

出發的車子,距離醫院的大門有一小段路。溫暖和送行的人站在門口,林寒道別的時刻,溫暖緊步跟了上去。

“我送送你。”溫暖語速平和。

林寒遲疑了,但是沒有拒絕。

“你能不去麼?”沒有走幾步,溫暖驀地停下了步子。天空是藍色的罩子,他們倆在其中。林寒腳步一頓,他盯著溫暖,他的眼睛在溫暖身上,膠著了幾秒鐘。那幾秒鐘,百轉千回。

“我是說,你可以不去見儲天麼?”溫暖聲音大了一倍。聞言,林寒看她的目光裡霎時間多了很多東西,而那一刻,似乎就連空氣都僵住了。

林寒瞭然,她都知道了。林寒伸出雙手,按住溫暖的肩頭,他低下頭極盡溫柔地說:“但溫和是我的孩子,我得去救他,這是責任。”

腳下仿若生根,感動的情感自然地浸潤了溫暖的心房。緊接著,溫暖只覺得自己的肩膀猛地一空,林寒的手霎時間放下了,而後,林寒的腳步聲,毫不遲疑地在溫暖的耳邊響起。

溫暖在原地站著,有好一會兒,沒有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