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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貨架上的一個玩具狗說:“你說我能開得起店嗎?我傍不上大款,只能靠打零工掙點錢。”
張慧婷看齊立言話裡帶刺,急了:“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傍大款了?這個店總共只有三四千塊錢的貨,是我跑保險掙下的。”
齊立言一聽說跑保險,心裡已經被熄滅了的火又死灰復燃了:“保險是你跑來的,還是孫玉甫那個大款送給你的,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都離婚了,說這些話連我自己都覺得無趣、無聊。”
張慧婷冷冷地看著齊立言:“你這樣說還差不多,都已經離婚了,我現在傍大款你根本管不著,孫玉甫對我好,知冷知熱,關心體貼,這樣的大款是女人都想傍,就怕傍不上。”
齊立言本來想罵一句“無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站起身拎著兩袋麵包出門了,張慧婷對著他的後背說:“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女人傍你。”齊立言裝著沒聽見,一瘸一拐地走向馬路對面的冬天。
張慧婷看著齊立言像一滴水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她倚著門框,傷心得哭了起來。
孫玉甫在張慧婷傳呼開機後,又開始地毯式轟炸地呼她,最多的一天呼了一百多次,張慧婷堅決不回,小店開業的第四天上午,孫玉甫突然出現在“慧婷幼兒商品專賣店”的門口,張慧婷一下子驚呆了,看著這個給自己帶來保險提成和心靈屈辱的男人,張慧婷心裡很複雜,她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女人,嘴上不肯寬恕,心裡卻早已原諒,這個弱點被孫玉甫準確地把握和領會了,所以他出現的時候,表情輕鬆得像是一次老同學聚會,他在張慧婷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自己進了店裡,他知道只有舉重若輕,才會使張慧婷心裡輕鬆下來,於是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找你比找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工還難,要不是公安的劉哥把你的傳呼機進行衛星定位,也許得到下輩子才能見到你。”
張慧婷一時不知怎麼開口,想了好半天,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離婚了!”
孫玉甫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又輕描淡寫地說:“離婚意味著新生和解放,不是壞事,過不到一起,耗掉了青春,耗掉了才華,沒必要。”
張慧婷說:“你知道為什麼離婚嗎?”
孫玉甫說:“上半年你跟我說過那麼多,我當然知道,齊立言做事業做丈夫都是不稱職的,像你這麼優秀的女人守著一個平庸而又不願改變平庸的男人,這婚遲早要離,你看一離婚不就當上老闆了。”
張慧婷說:“是麗都賓館的事鬧的。”
孫玉甫臉色突然灰暗了下來,他面前塑膠貨架上的玩具狗吐著猩紅的舌頭,像是要咬下孫玉甫的腦袋,孫玉甫躲開玩具狗的血盆大口,音調比臉色更加灰暗:“要是真的為這件事離婚,我就太對不起你了。”
張慧婷終於聽到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她委屈得哭了起來,滾燙的淚水在冰涼的臉上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我這一輩子就毀在你手裡了,對不起有什麼用。”
酒樓 9(4)
孫玉甫想用手拍一下張慧婷抽搐的肩膀,可此時的手像是被焊死了關節,不能動彈,孫玉甫只能用聲音安慰張慧婷:“那天我喝多了酒,一時衝動,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麼大麻煩,實在對不起你!”
張慧婷抹著眼淚說:“怎麼是麻煩?是災難。你讓我在齊家丟盡了臉,我成了*成性的壞女人,成了為人不齒的第三者,我是被休掉的,你知不知道?”
孫玉甫不安地望著如一塊豆腐般脆弱的張慧婷,一種巨大的負罪感在撕扯著他的神經,他甚至想跪下來請求張慧婷寬恕,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認罪,而是贖罪,孫玉甫低下他一貫高昂的頭,拍著胸脯說:“慧婷,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