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忐忑開口;“婢子多嘴;自從少奶奶從山上回來;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是不是彩藍和青芽做了什麼錯事?婢子和她們說過;一定要安守本分;是不是少奶奶發現什麼不妥……”她說得含含糊糊的;我也聽得迷迷糊糊。

“彩紅;你要說就說清楚些。”

我也不耐煩猜她的話意;一邊無聊地用銅火箸兒撥弄著手爐裡的灰;一邊隨口問她。

彩紅頓了頓;才輕聲說道;“少奶奶;是不是彩藍和青芽對少爺有了……所以;您生氣了?”

我的動作一僵;差點將爐裡的灰彈到外面;看著彩紅謹慎又帶著緊張的表情;繃不住地笑出聲來;“我說彩紅;你在瞎想什麼呢?”

彩紅卻搖了搖頭;很嚴肅地看著我;“少奶奶;您怎地一點都不擔心呢?少爺這樣的青年才俊;又是老爺眼前最得力的;外面大家閨秀倒不會多想;您在這兒;她們又不能做妾;自然就沒機會。可是小家小戶肯定惦記著攀上高枝;就連這宅子裡的丫頭們;她們想著什麼;您都不能不上心。您小產休養;這也好一段日子了;怎麼不琢磨著再懷一個呢?別說婢子多心;婢子只想盡心幫少奶奶維護;可是這園子裡其他的……就很難說了。”

我沉默;將銅火箸兒和手爐放到一邊;起身對彩紅說道;“披風找出來;我出去走走。”

“哎!”彩紅高興地應了一聲;便快手快腳地幫我翻出披風;看著她忙碌的樣子;我自然明白;她是以為我去找雲煦;其實我不過是想出去靜一靜罷了。

出了園子;錯過兩撥來去匆匆的下人婢女;我有點茫然;也就想起了彩紅的那段話。

她的話;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自然有她的算計。

而現在想來;是我想的太少;還是說她們想得太多呢?

給雲煦做妾……從前是想也不用想的;在青陽鎮;雖然也是有田有鋪子;不過終歸只算是個富戶;而回了老宅就不同了;他喬雲煦是正兒八經的嫡子長孫;沒準過些日子就是家主繼承人;雖然喬宅不是歷時數代、家底豐厚的老氏族;可是單憑老太君和當今太后的關係;也可算是不容小覷的一家。

那喬大少被人惦記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喬雲煦是怎麼想的呢?一想起那日他的沉默不語;以及後來的冷淡;我的心又微微揪了起來。

“喲;寶心;正要去找你;可巧你就在這兒。”

婉容身著大紅披風;洋洋灑灑地走過來;臉上的笑容只怕比這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幾分;說也奇怪;我對她也沒有多親近;而她卻有事沒事便尋來;聊天喝酒找樂子;也給我添了不少的趣兒。

我不欲讓她看出我的心事;便勾起一抹笑容;抬步迎了上去;“婉容;今天又找我做什麼?二堂嬸又要打骨牌麼?”

打骨牌是宅子裡女人的興趣之一;類似於現代的麻將;那副牌很特別;是用象牙雕的;十分精緻;而且價值不菲。

婉容嗔怪地瞥了我一眼;“哪裡還敢跟你玩牌;二堂嬸都說了;有她沒你;有你沒她;今兒她是有興致玩牌的;所以特意囑咐我帶你去逛街;可別擾了她的牌氣。”

我啞然失笑;婉容這話說得倒是直接;好似二堂嬸不歡迎我似的;其實我倒是明白;二堂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怎的;我只要一摸牌;那牌風就順得不得了;十把裡有八把是我贏;讓本來常玩常贏的二堂嬸氣得夠嗆;雖然話是笑話;不過看婉容的意思;她確實是想和我去街上逛一逛。

“等會兒去哪兒逛?”

婉容又瞥了我一眼;笑吟吟地說道;“聽說集粹閣來了新玩意兒;咱們去瞧瞧。”

又是集粹閣?這集粹閣還真是夠紅的了。

我一邊和她並肩和前行;一邊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