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就由宮內幾個有頭有臉的巧手嬤嬤跪在身後幫我梳好了頭髮。

垂鬟分肖髻髮飾繁複,但是嬤嬤們結的又快又好,結完以後又將梅花形的紅色花鈿貼在了我的額頭上。完成以後她們躬身退下,我跪直身子雙目視地,父皇先是以皇帝的身份對作為已經成年、作為臣子的我教誨了為臣之道,後又作為父親說了他的欣慰之情。

父皇後來說話有些傷感,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幼女,不久之後也即將出嫁,希望我以後好好跟夫家相處,也不要忘記回宮多看看他。我邊聽邊點頭,最後眼眶都紅了。

聽完教誨之後我磕了三個頭,隨後便起身,由身邊的太監攙扶著邁下臺階。臺階下面文武百官都跪了下去,匍匐的脊背一直綿延到很遠的地方。他們跪在了路的兩側,幾個宮女撒著花瓣在我前面走著,我目視前方,踩在馨香的花瓣上一步一步的前行。

這一路上經過的第一個男人,便是國師。“國師”大人有不跪我的權利,所以經過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可以見到他如水的面色,表情不甚分明。昨天晚上他在我的府外被三哥的幫手暗算了,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經過了國師,我繼續緩慢的向前走,輕輕的抽氣聲隨著我的腳步此起彼伏,我知道這是對我的外貌的讚揚。按照規矩這樣的場面不能發出那樣的聲音,他們應該受到父皇的懲罰,但是今天父皇卻沒有說話,而是起身目送著他的女兒──我緩步走向殿外,以公主的身份走向帝都的黎民百姓。

大殿之外,十六人抬的紫色鑲黃邊大轎正在等候,父皇的心腹侍衛有百餘名在轎子前開路,從大昌挑選的六百六十名家世好的十五歲女子綿延的跟在了轎子之後。

碧兒垂首站在轎門邊,身材高大的太監小德子跪趴在了轎門邊。碧兒伸手想要扶我上轎,我不著痕跡的躲開,扶著轎門邊的柱子踩著小德子的後背上轎。碧兒不以為意,隨後便跟著我上來,將簾子撩了下來。

“起轎……”尖聲的太監從一側高聲唱和,隨後轎子便被平穩的抬了起來,緩緩的向皇城東門走去。

“說吧,你們什麼時候能放師父。”我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手指將手心都摳破了。轉頭怒視著一臉平靜的碧兒,身子因為生氣而忍不住顫抖。

“公主聲音小些的好,被外面的人聽到了恐怕有些不成體統。”

“沒想到,你也這麼伶牙俐齒。三皇子許了你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為他?”我以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上次我還傻乎乎的跟著他跑到地窖裡救你,沒想到啊,你竟然能犧牲那麼多。”竟然為了做戲,讓那些蛇插到下體……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即便聽到了這樣的話,碧兒的臉色卻一點也沒變,她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碧兒的命是三殿下的,三殿下怎麼對碧兒,碧兒都無所謂的。公主如果覺得這樣說開心的話,碧兒更是無所謂。不過在路上公主最好還是聽碧兒的話,不然兩位師尊的性命堪憂。”

“你!”我氣呼呼的看著她。這個死女人,竟然真是三哥安插在我身邊那麼多年的眼線。

沒想到三哥竟然那麼厲害,先是利用碧兒騙了溫離師父,又劫持我暗算了淫賊,以我和溫離師父的性命為要挾,又綁了溫涯師父。淫賊拼盡全力逃了出去,我記得他背上被三哥劃了一刀,剛剛在大殿上看到他的樣子還好,不然我真的擔心死了。

現在師父到底在哪裡,三哥劫持師父是要做什麼?三哥讓碧兒跟著我又要做什麼?淫賊他有沒有跟父皇說昨天的事情?我焦急萬分的坐在轎子裡,聽著聲音還沒有走出皇城。心裡老是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希望師父們還有淫賊都不要有事才好啊!

“公主,得罪了!”碧兒說罷在我身上點了幾下,我悶哼一聲,是被她點了|穴。軟軟的靠在了轎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