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與韓大人可在?”

檀墨聞聲點頭道:“在。”

話音一落,檀墨便側身引這三人而入,待到了謝昀所居的院子,只見院中更是擺滿了裝書的箱子,趙文靖直直朝裡去,一入屋,謝昀正指著一箱放在角落的硃紅小箱道:“這裡面存的是當世孤本,運送時必要小心些,到時將它放在我與韓指揮使所坐的那艘船,有錦衣衛守護,更穩妥些。”

聽得此話,兩個小廝滿臉謹慎,連連點頭,搬起那箱子時更為小心翼翼。

而就在此時,韓振從裡屋走出來,身後更有數位錦衣衛竟也親自搬運東西,當一看到趙文靖,還未等韓振開口,趙文靖便已然上前道:“聽聞二位欽差要走,怎的這般突然?”

謝昀聞言轉身,溫和朝趙文靖行了一禮,隨即語中平緩道:“杭州府藏書的幾家皆已拜訪,如今是到了離開之時,未曾提前與總督大人言,的確有幾分倉促,還望總督大人見諒。”

“杭州這幾日是景光正好之時,謝大人與韓大人長居京城難得一見,如今既是好不容易來了,如何也要留幾日,讓我趙某盡一盡地主之誼才是。”

趙文靖語中分外誠懇,眸中也滿是挽留之意,謝昀見此微微一頓,一旁的韓振見此走上前來,相比之下,周身的氣勢要冷淡許多。

“總督大人的美意,韓振收下了,只是謝大人與我皆是皇差在身,陛下吩咐之事未做完,總是不能懈怠,總督大人必能體諒。”

趙文靖早已習慣韓振如此脾性,見自己該盡之言皆講了,話到這般份上,這戲也算是撐足了。

“如此,總是讓人遺憾。”

只聽得趙文靖不由嘆息一聲,隨即出聲道:“二位欽差公務要緊,趙某自是不能耽誤,只望二位欽差回京之時,能帶趙某向陛下問安,他日你們若是再過杭州府,必要留住幾日才好。”

謝昀與韓振聞聲皆拱手算了應了,在趙文靖的眼神之下,身後的江巡撫隨即文質彬彬的走過來,頗為親切道:“那今夜我們便擺下一席,還請二位欽差賞臉,也算是為二位欽差餞行。”

眼見著謝昀與韓振微微一頓,似在思索什麼,那儲臬臺連忙笑呵呵插話道:“二位欽差放心,宴上皆是杭州府當地的菜色,不過是薄酒幾杯,絕不越矩。”

“那便有勞了。”

看著謝昀與韓振終於應聲,趙文靖唇角笑意更為溫和,而身後的江巡撫與儲臬臺不由相視一笑,心下鬆了一口氣,笑的也更為放心了。

待到第二日清晨,杭州府的碼頭白霧漫漫,茫茫然遮住了遠處的低矮的青山,幾隻燕雀翩躚而過,嬌小的身影漸漸隱在雲後,碧波上幾艘官船此刻早已停靠,水波盪漾間,便能聽得拍岸之聲,眼見著行禮皆已裝上了船,謝昀與韓振轉而朝前來送行的趙文靖一行拱手道:“總督大人,就此拜別。”

趙文靖笑著點頭,語中極為親切道:“莫忘了,下一次再從杭州府過,便再不能這般匆匆而行了。”

謝昀與韓振唇角稍稍溫和了幾分,趙文靖隨即伸手道:“請。”

眼見著眼前二人轉而上了船,隨著水聲漸漸變大,船漸行漸遠,恍然間,已是遙遙相對,趙文靖揮別的手還未收回,便是唇邊的笑也仍舊留著,那挺拔而威嚴的身影立在碼頭之上,彷彿真的只是送別友人一般。

而就在此時,身後的江巡撫與儲臬臺稍稍上前了幾分,隨即便能聽得那儲臬臺忍不住脫口道:“這一次,讓咱們是真的鬆一口氣了。”

鬆氣?

趙文靖微微側首,唇角的笑意越發詭異,看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更是讓人覺得人。

“如今你臬司衙門關的人還少了?那個不識時務的師爺你又抓到了?我今日便將話放在這兒,兩位欽差是走了,可上面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