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道之上,待到青山已經走遠,佑佑依舊還站在原地。

她未曾看向青山遠去的方向,只是望著小鎮,似看著曾經小鎮的路上,兩道人影同行。

終於,再聽不到青山的腳步聲,也看不到青山的背影之後

佑佑顫抖著雙手,將一竹笛子橫於口前。

指尖輕挑,按著笛孔。

悠揚吹奏,笛音飄散

這天地的曲樂之中,總是帶著不得說出口的話語。

她的笛音,同樣如此。

青山問,她為何想要去音都,只是為了成為一個大人嗎?

她的回答是:“自然。”

可是,她從小便知青山的曲樂之學究竟有多好,似乎青山去往音都是必然之事。

她為何想要去音都?

“因為,我想要跟你一起音都呀”

青山又問:如果她透過了樂試,而青山未曾透過,她還會去嗎?

她依舊說:“當然!”

可在她的笛音之中,那未曾出口的話語分明是:“如果你不去了,我為何還要去?”

她如此想要透過樂試,只是因為想將宿命抓在自己手中。

不論青山透過樂試與否,她都能夠有選擇的機會

只可惜青山透過了,她卻沒有透過。

如此,她便不能再說若是青山未透過,她也不會去音都的話語她不能阻止青山通往朝前的大道。

她害怕自己這般說,會讓青山心中帶著虧欠去往音都。

她的曲樂不如青山,可她的戲演卻勝過青山。她自認自己演的很好,不會讓青山發現端倪。

笛語隨風,散入戲中。

恰有風吹過,卻在那竹笛上灑下了雨水

佑佑放下了竹笛,不敢看青山遠去的地方,只是仰頭看向了落日,邁開步伐朝著小鎮,一步一步的走去。

她的每一步,都似走得十分不捨。

似乎越往前,便會與那去往音都的少年玩伴越遠。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佑佑一顫,猛的轉頭看去

只見那去往靈都的少年,又去而復返。

佑佑一呆,擠著笑顏問道:“你落了什麼東西嗎?”

青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天地就那麼小,推動戲局的路一直在,我何必非去音都不可?”

佑佑恍惚不解地看著青山。

青山笑了笑,只是笑臉如常是了,他依舊不會笑。

“走吧。”

青山走到了佑佑的面前,抬手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支竹笛,擦了擦上面的晶瑩。

“去哪?”佑佑恍惚。

青山搖頭:“我怕生,不喜歡獨自去不熟悉的地方,還是回小鎮吧。不是還有一次機會嗎?待到後年,你再試試樂試,或許我們能一起去音都。”

佑佑恍然呆滯地看著青山,淚眼朦朧。

“可是,可是我”

“我教你!想必能讓你透過後年的樂試。”青山遞迴了竹笛,神色如常。

樂試每兩年一次,選取十二到十六歲之人。

他們今年十三,待到十五歲還有一次機會!

青山與面前的佑佑之間,並無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同成長且相互扶持的姐弟之情。

佑佑呆滯地看著青山,隨即笑了起來。

“好呀。”

她並未多說什麼謝謝之類的話語,自青山去而復返,她便知道了青山的心緒。

一同長大的他們之間,無需多語。

兩人相視一眼,邁開了朝著小鎮走去的方向。

不由得,佑佑的腳步輕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