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釣著玩吧。”

不時,魚竿震動,先生揚手,一條掛鉤的大鯉魚甩著水花飛出了岸。

先生仔細的將魚鉤在魚嘴中拔出,然後將魚兒扔進湖中,不時又有魚兒上鉤。週而復始。

不知過了多久,先生問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留下你嗎?”。

無海微微一怔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便是收了法義為徒,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因為他的性情。”

“法義性情真佛也,你何苦要將他變的與你一般無二。”

無海輕聲道:“真佛會死的很快,未來的盛唐需要他和張小刀還有很多這樣的年輕人。”

“你的這種念想算是佛門中的嗔念,還是貪念?”

“無論嗔與貪都好,這便是我始終無法踏出最後一步的障礙。”

“如何能破?”

“唯死也。”

先生沉默了片刻,此時湖水盪漾,萬鯉躍出水面與星光輝映,畫面好不壯觀,瑰麗。但他卻無心看風景。

“如果讓你碰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年輕人,你會不會考慮多留兩年?”

無海和尚肯定道:“自然,如果遇到那樣的孩子,我一定要多留兩年,盛唐需要殺伐果決的大和尚。”

“初識張小刀是在李毅的信中。”

無海眉頭一簇,不明所以道:“為何說起這個?”

“當年靈隱縣遭遇荒人突襲,最後與張小刀一起拼死的還有一個孩子。”

無海眉頭簇起道:“如何說?”

“李毅當時是想將兩人全部招入邊軍磨練,但那孩子因為家父尚在,心存孝道斷然拒絕。”

“我去走一遭。”

“自然。”

“如果不成,我直接去大荒。”

“那痞子說很想你。”

無海深吸了一口氣道:“西域女子面板白皙,他那有功夫想我。”

“你還觀察過女子面板?”

無海長袖一揮,站了起來,挽起褲腳道:“當年我還想娶一個呢。”

“都說你成不了佛。‘

無海爽朗大笑道:“真佛慈悲為懷,假佛雙手染血。我是假佛,但盛唐需要我這樣的假佛。”

“假亦真時,真亦假。”

“此話如同狗屁。”無海雙腳邁步,消失在了先生的身邊。

先生似乎毫無察覺,仰望著星空喃喃道:“當年的幾個兄弟,你們是否安好?你們又是否心存異心!”

…………

…………

靈隱縣近日的天空格外晴朗,但人們的心中格外陰霾。

前些日子,上山打獵的獵戶們發現了一具女屍,根據仵作判斷以及衣著特點,此人正是劉亦晨的妻子董瑤。

劉亦晨人間蒸發。自然成了嫌疑人,只是沒有人找得到他,這案子自然變成了無頭懸案。

緊接著,一直重傷的靈隱縣團長趙烈終於辭世,兩樁喪事接踵而至,

然而,這厄運並沒有結束,王大牛的父親因老疾在身,也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靈隱縣中喪事又起。

北山山頭,又起了兩座墳包,因初夏已至,周邊荒草滋長的格外迅速。

王大頭扛著鋤頭上了山。將荒草除盡,然後獨自一人坐在了墳包前,潑灑著壺中老酒。

這一坐,便從清晨坐到了傍晚。王大牛也不嫌累,只是一個勁兒的絮叨著:“小刀現在可威風了,聽說去了盛京。那可是個大城市,裡面好多我沒見過的東西。”

不時,腳步聲響起,王大牛以為是縣裡民團的人來拉他下山,便沒回頭,那人卻道:“你想去盛京?”

聽著聲音有些耳生,王大牛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