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們誰不想去山上打獵。誰想去上私塾聽那昏昏欲睡的玩意。”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所有人都不想去私塾,但只有小刀一個人做到了。”

“而且我還記得,只有小刀不在這,我才能拿到甲,不然甲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王大牛這一次簇起了眉頭。

“後來,張叔開始教他武技,羨慕死我們了,我也求我娘教我。”

“我娘又不知道從拿弄來了,我開始沒日沒夜勤奮苦練,後來我覺得我能在這方面壓他一頭了。”

王大牛無奈道:“但那時他已經開始玩弓箭去打獵了。”

“對。他永遠都比我快一步。”劉亦晨伸手將酒壺拿了過來,又喝了一口道:“後來我喜歡董瑤,但你知道,那時候董瑤天天粘著小刀。”

王大牛沉默了下來,終於明白了這些年來劉亦晨到底在做什麼,原來他一直都在與小刀比。

“再說後來,我們都大了,我和你在武技上都比小刀強,而縣城裡的街坊鄰居,也覺得我在文韜武略上都勝過小刀,但這時候他鼓搗了一個獵人協會。”

“我清晰的記得那年,每家每戶的地窖都被掏空,賺的盆滿缽滿,也記得靈隱縣的街坊鄰居對小刀感恩戴德的模樣。”

“在然後,我終於娶了董瑤,我以為我終於贏了他這一次,可小刀的那位神仙老婆卻來到了這裡。”

“我嫉妒他。”劉亦晨又灌了一口酒,道:“我真的嫉妒他。”

王大牛這時搶過了酒壺,灌了一口後,看著劉亦晨有些歇斯底里的表情輕聲道:“你有病。”

劉亦晨平復著粗重的呼吸,冷嘲著:“哪天夜裡,我看到你衝了出去,我下意識的要衝出去,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猶豫了,然後一切都來不及了。”

“後來我想過我猶豫什麼,我在猶豫張小刀看到張叔和李掌櫃赴死,自然有著絕對的理由去拼死,但我沒有,我為什麼要因為他去拼死?”

王大牛反手驟起,狠狠的扇了劉亦晨一個耳光。

劉亦晨沒有躲閃,看著王大牛站了起來,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衝了出去嗎?”

王大牛居高臨下,語氣肯定的道:“因為我們是兄弟,我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然後他轉過了身,自嘲道:“我知道你未必能理解,我們終究不是一類人。”

說罷,王大牛邁開了步伐,徑直的向靈隱縣走去。

看著王大牛的背影,劉亦晨站了起來,喊道:“大牛哥,我要去九陽城了,我要出人頭地,我要飛黃騰達。”

王大牛彷彿沒有聽見,步履仍舊保持著平穩的速度,越走越遠。

看著王大牛的背影漸漸拉長,劉亦晨在這一刻彷彿感覺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在流逝,他低聲自語道“大牛哥,等我出息的哪天,我會回來找你!”

當王大牛的身影終於在視線中終於消失時,劉亦晨感覺到體內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流逝殆盡。

他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將酒壺放進了行囊之中,步伐堅定的向九陽城的方向走去。

王大牛走回了自家,看到了傷得終身都不能動武的趙烈老頭與自家老爹正在炕頭下棋,他極為開心的笑了出來,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只是不知為何,這天夜裡躺在火炕上的王大牛想起了一些他從小到大都沒想過的問題,比如未來。

未來對於很多人來說似乎不可捉摸,但王大牛卻覺得未來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像法義和尚堅定不移的繼續踏上了他拯救蒼生,沿途無數次被蒼生欺騙的旅程。

就像他自己面臨選擇仍舊留在了靈隱縣用一聲聲‘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