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孟南雄。

這個想法把我正常的思維徹底弄的紊亂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出現在眼前,而且短短一段時間裡突然老了那麼多,我開始懷疑我的判斷和猜測,覺得自己搞錯了,可心裡那種莫名的預感卻始終非常的強烈。

“你是誰?”我一邊問對方,一邊關注周圍的形勢,小旅館裡可能只有我一個住客,夜已經很深,小店的老闆在前院睡的正香,我拖著那老頭兒到靠牆角的位置,想盤問他一下。

老頭兒不開口,他的眼睛和他臉上蒙著的灰塵一樣,看不到任何光澤。連著問了幾遍,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我也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束手無策,心裡又急躁不堪。我揪著他的領子,不斷加重語氣。

我感覺到,這個老頭兒對我有一種畏懼,我加重語氣的時候,他就開始發抖。

“聖域。。。。。。”老頭兒的嘴皮動了動,模模糊糊的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

“聖域。。。。。。聖域。。。。。。”

我皺了皺眉頭,兩個模模糊糊的字聽起來有點含糊,一時間我還反應不過來他到底說的是什麼。老頭兒把這兩個字翻來覆去說了幾遍,我想再多問點情況,可還沒等我開口,他本就瑟瑟發抖的身子突然觸電般的抖了一下,兩隻灰濛濛的眼睛睜的溜圓,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的頭皮又是一陣發麻,因為我看得出,老頭兒此刻的眼神,就如同當時我在自家衛生間牆壁上看到的丁小寧的眼神一樣。我沒有任何不適,可隨著老頭兒的眼神,還是忍不住低頭朝著面前的水缸看了一眼。

水缸裡積著大半缸水,頭頂的月亮映照下來,水面明晃晃的像是一面鏡子。在我低頭的一瞬間,立即看到我脖子上好像趴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那團影子晃了一下就不見了,但就這麼一晃,卻帶給我滲入骨髓的驚恐。

這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類似的情景,如果只有一次,我還可以把它判斷為疲憊之後產生的錯覺,但這一次,絕對不可能是錯覺。我也忍不住抖了一下,手腳冰冷。趁著我驚魂未定,面前的老頭兒爬起來飛快的朝後跑,藉著奔跑的慣性,翻身爬過後院院牆。

“站住!”我回過神,拔腳就追,本來,我應該可以追的上對方,但那團黑乎乎的影子干擾了我,老頭兒已經爬過院牆,我才趕到牆根下面,雙手一扒牆頭,頓時感覺不妙。這面牆粗製濫造,砌磚的粘合物不是水泥,就是普通的黃泥,被老頭扒了一下,已經搖搖欲墜。

轟隆。。。。。。

半堵牆隨著我這麼一扒,齊刷刷的塌下來,我迫不得已的朝後猛退了幾步,等到瀰漫的塵煙和滾落的磚頭平息下來時,翻過院牆的老頭兒已經無影無蹤,肯定追不上了。所有的線索在這裡中斷,唯一得到的,就是老頭兒夢囈一般留下的那兩個字。

聖域。

我馬上轉身跑回之前棲身的屋子,想打電話給朋友蕭瑟,讓他幫著查一下“聖域”這兩個字的所有含義。但這邊電話還沒撥通,小店的老闆就從前院過來了,看著小屋牆壁的窟窿,還有塌了半邊的後院牆,老闆的神情有點悲憤,他跟我說這院子是祖傳的,他一家十幾口全靠這個小店過日子。

“是嗎?”

“嗯。”老闆點頭,表情悽楚而且真誠,他說現在物價飛漲,拉兩車磚頭,再僱人修牆,需要不少錢。他很善解人意,表示如果我身上的現金不夠,他這裡可以刷卡。

我沒時間跟他廢話,賠了修牆的錢,然後跟蕭瑟打電話。我那幫朋友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情,很少有時間泡在家裡玩電腦,只有蕭瑟,以這個為工作和事業,電腦比爹媽都親。我在電話裡沒說那麼多,只拜託他儘快全面的查,蕭瑟沒正形,不過人很聰明,隱隱聽出我話語裡的焦急,馬上就抖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