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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到,我想不到,就是那些少女也絕對想不到。如果那些少女能想到,還會以為他能保護自己,在下晚自習後爭先恐後的要他送自己回家,又在夜半走到陰森恐怖的地方,主動鑽進他的懷抱嗎?
想到這些,我忽然覺得這世間竟有很多事原來如此可笑。但我發現自己在該笑的時候,卻飢腸轆轆,沒有了笑的力氣。
我無力的對皓然道,還是去我那裡吧,我住旅館,我不放心放在那裡的行囊。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在去旅館睡覺之前,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皓然這才記起說過要一起去醉酒的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本打算就在附近找家還沒關門的酒店的,不過向我問了問那家旅館的名字後,又改變了主意。
他說,還是到旅館那邊去吃吧。那裡的美食一條街通宵經營,旁邊還有很方便停車的地下車庫。這樣我們就可以痛快的喝酒,醉了去旅館也很近的,走幾步路就到了,不用酒後駕車。
看來他雖然嚇壞了,卻沒嚇傻。他是擔心那可怕的女鬼,陰魂不散的對他糾纏不清,趁他酒後駕車時對他使壞。那樣他自己豈不以後也成了,別人津津樂道的鬼故事裡的,另一個倒黴的好色的計程車司機?
我們到了美食一條街,果然還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我不明白這城裡人怎麼這麼有精神,怎麼喜歡晝夜顛倒?
奇怪,這條街離我住宿的旅館如此之近,我昨夜竟沒有注意到。
皓然喝酒遠不及上學時灑脫,我明白他是心有餘悸,還沒完全從驚嚇中擺脫出來。
不過幾瓶山城啤酒下肚後,他雖然還怕得厲害,話卻多了起來。
他說,媽的,以後再不敢調戲女人了。漂亮女人都她媽是冤鬼變的。
引得鄰桌几個年青女子柳眉倒豎,嘟噥著嘴,斜眼看他。那幾個女子穿著豔麗而暴露,都抹著濃妝,一看就知道是在附近某某旅館或按摩房活動的小姐。
梁實秋在他的《談女人》一文裡說,上帝給女人造了一張臉,女人又給自己另造了一張臉,但她們於上妝之前,卸妝之後,很容易讓人想起《聊齋》裡的畫皮。
眼前這幾個女人就確實讓我有了梁翁之感。但她們即使在上妝之後,卸妝之前,也沒法讓我想起漂亮兩個字來。我不知道她們哪來的那麼多自戀,竟把自己歸於漂亮女人之列,竟以為皓然罵的是她們。
但我並沒替皓然報以她們幾個冷眼,我只是對皓然道,也許那女子只是聽了你的鬼故事,看你想嚇她,故意裝神弄鬼的給幾張冥幣來反嚇你;又也許,她根本沒有半點想嚇你的意思,只是那邊確實有人等她,她走得匆忙,錯把冥幣當作了人民幣……
皓然卻一個勁的搖頭怎麼可能?一個好端端的人,尤其是個女人,怎麼可能把冥幣當鈔票樣隨身攜帶?
我也回答不上來,這似乎確實不能用巧合兩個字來敷衍他。
他繼續搖頭道,再也不敢跑計程車了。你知道我的那個遭遇女鬼的同行朋友是怎麼死的嗎?那次在橋上他雖然受了重傷,卻沒有死於車禍。傷好後他繼續重操舊業,時時小心,事事在意,再不敢對任何女客起半點邪念,說半句不正經的話,但他終於還是難逃噩運。他於一次出車後再也沒能回來,最後被人在荒郊的樹林裡發現。他的屍體趴在方向盤上,已經開始惡臭。他的車卻門窗緊閉,完好無損。只是他身上穿的竟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襲女子的白衣!
我知道他為什麼嚇得如此厲害了。如果單純是幾張冥幣,如果單純是給冥幣的女子行為怪異,他都不可能如此。現在是在這種種情況下,又加上了一襲女子的白衣!
今晚那個怪異女子的一襲白衣,讓他想起了故事裡的可怕的一襲白衣!
我沒有再說什麼,我已找不到什麼話可以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