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在月光下鋥鋥發亮,與慕斯寒的白衣在暗夜中相映成趣。

絲毫不用懷疑,這兩人要放在現代,只要一攜手,肯定能立馬把洗衣粉,洗牙粉,漂白粉的廣告一齊拿下。

慕斯寒挑挑眉,一臉肅寒地避開少年諂媚的笑,“何時變得如此勤奮,在自己的地盤,居然還偷雞摸狗的練習藏身術呢?”

顧祈安蓄滿笑意的眼睛,如麋鹿的眸子一般純淨,細長的睫毛若有所示地眨了眨,小麥色的臉頰上泛著可疑的紅光,“我這不是擔心杜姑娘嘛。師父,如今她怎麼樣了?”

慕斯寒清亮的眸光,微微一斜,即刻便化成了一把“滋滋”冒著寒氣的冰刀,輕輕地向著那張笑臉一掃:“你沒聽說過掩耳盜鈴嗎?那此地無銀總是聽說過吧。”

顧祈安臉上的笑容一滯,以一種潰敗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師父:“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慕斯寒捏捏下巴,略微低頭,上半身狀似思考者,“大概是在她唧唧歪歪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轉醒過來之後。那時,我分明聽見了另一道很深長的呼吸聲。”

少年低下頭,沉默了。

慕斯寒走到顧祈安身側,抬起修長的手臂,安慰性的在弟子肩上輕輕拍了拍,“泌水閉氣術五百次。”

顧祈安還來不及從石化狀態轉換出來,又聽見慕斯寒道:“還有兩件事。”他的語調突然變得嚴肅,以不容商議的口氣交代道:“第一,明日辰時出發,做好準備。”

“第二。”話語稍一停頓,慕斯寒的眉間聳起一座小山川,“茶壺會挑茶,那種茶葉不合適,換了。”

“是。”顧祈安點頭應聲,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蹙眉問道:“杜姑娘也去嗎?”

慕斯寒揚起眉梢,斜眼看向顧祈安:“你若是能說服她,那五百下就免了。”

顧祈安眉骨糾結著,深知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她的身體……”他轉身一看,哪裡還有慕斯寒的身影。

只聽見,遠遠飄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閻王爺暫時不敢收她。”

顧祈安笑笑,以他對自己這個師父的脾性瞭解,杜姑娘多半已是無大礙。

這猶如一顆定心丸,沉重了幾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顧祈安輕輕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見應答,便笑著推了門進去。

一進門便見衣著完好的杜小萌,正趴坐在茶座上,雙手捧著慕斯寒的那個紫砂茶壺仔細端詳著,口中還不停地念念有詞。

“杜姑娘,這東西有那麼好看嗎?”

興許是觀察茶壺太過專注,杜小萌壓根就沒留意到有人進來。本就是沒賊心沒賊膽,偏偏攬了個賊活的人,乍一聽有人叫自己,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種抓姦在床的心虛。

“你!”握壺的手指一鬆,杜小萌手下一滑,上一秒還在她手中安安穩穩待著的紫砂茶壺,下一秒就如它傾斜時倒出的水一樣,順暢的開始了它的自由落體運動。

杜小萌甚至來不及尖叫,只是在心中微微嘆息了一下:國足如果有這效率,巴西隊都該早回去種咖啡豆了。

“好險!”顧祈安的右手穩穩地接住了紫砂茶壺,小心檢視過茶壺安然無恙後,才用左手撫了撫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遞給杜小萌一個安心的笑:“這可是師父最寶貝的茶壺,若是摔了去,他一定又藉口把你趕出山莊。”

“又?”杜小萌難得的抓住了一個重點詞,垂下頭壓低聲音,彆扭地問道:“慕哥哥很討厭我嗎?”

顧祈安見杜小萌委屈的模樣,真恨不得把之前那句話收回來,吞進肚子裡,最好被肚子裡的大腸小腸盲腸通通蠕碎吞噬掉。

只是覆水難收,顧祈安急忙改口道:“不是這樣的,師父對所有女子都無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