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她打斷,心生不快,但見她盯著阮碧神色不善,又詫異,心想莫非別有隱情?“說了謝明珠和韓露責問你的事情,可還有其他事?”

“是還有樁事。”二姑娘直直地盯著阮碧,“五妹妹,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老夫人看看阮碧,又看看二姑娘,皺緊眉頭。

阮碧淡淡地說:“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是需要稟告祖母的,二姐姐你說吧。”

二姑娘輕蔑地笑了笑,說:“五妹妹是心虛吧。”

她的無理取鬧,阮碧著實無語。“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二姐姐儘管直言,由祖母來評定吧。”

“二丫頭,到底是什麼事,你儘管說來。”

“祖母,五妹妹她跟顧大少爺在後花園當著眾人的面……”頓了頓,二姑娘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眉來眼去。”

這四個字,把老夫人驚著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驚異地看著阮碧。

阮碧失笑,說:“二姐姐胡說八道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轉眸看著老夫人說,“祖母,是我頭上彆著的花鈿掉地上了,顧大少爺幫我撿起來,卻不想到二姐姐眼裡就成了眉來眼去。”

“那你衝他笑什麼?”

“人家幫我撿東西,我微笑致謝是禮貌。”

老夫人總算聽明白,暗想,莫非這顧大少爺也屬意五丫頭,所以惠文長公主才會著人來提親,心裡越發地高看阮碧,低聲喝斥二姑娘:“你怎麼做姐姐的?五丫頭一直幫你,你反而埋汰起她。別人幫忙撿起東西,道一聲謝,笑一笑,也是理所當然的,雖說是男女有別,也不能不顧人情儀。”

二姑娘一肚子的怨恨,原本以為老夫人會幫著自己,沒想到她劈頭蓋腦就是一頓罵,頓時傻眼了。怨恨、憤怒、酸楚洶湧而來,堵塞七竅,鼻子塞了,眼圈紅了,耳朵也聽不到了。這一整天,謝明珠與韓露的背叛、阮碧和顧小白的“羞辱”、老夫人的斥罵……她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心高氣傲的姑娘,如何受得了?而她又沒有自省意識,從自身找問題,反而怨恨起所有的人,覺得她們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而其中的罪魁禍首就是阮碧。

阮碧看到她盯著自己的眼神忽然爆出狠戾之色,暗暗心驚。

老夫人也看到二姑娘目露兇光,皺眉擺擺手說:“五丫頭,你先回去了吧,我留二丫頭說幾句話。”

阮碧退出老夫人的院子,出角門後,秀芝嫌惡地說:“二姑娘好生不講理,明明你今日幫了她,她卻一而再再三的衝你發火。”

阮碧默然不語,二姑娘顯然恨上自己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從前二姑娘對付自己,無非是看自己不順眼,時不時地破壞一下,殺傷力並不強。但是方才,她眼眸裡是貨真假實的仇恨,這往後,她怕是要徹底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了。

快走到蓼園的時候,身後傳來二姑娘一聲怒喝:“站住。”

阮碧回頭,只見她一個人氣勢洶洶地過來,眼睛通紅,眼神異常的明亮,燃燒著熊熊的仇恨,走到一丈外,她摘下腰間掛著的銷金荷包,掏出金錁子,擲在阮碧腳邊,賭咒發誓:“阮碧,你等著,我不會讓你一輩子踩在我頭上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說罷,轉身就走。

秀芝張口結舌,半天才說:“姑娘,二姑娘瘋了。”

阮碧搖搖頭說:“走吧,秀芝,咱們回去了。”

秀芝看著地上的金錁子,說:“姑娘,這些金子呢?”

“不管它,本來就不是我的。”

“可是萬一鬧出事?”

“也是她的事。”

秀芝一想在理,也就罷了。

阮碧回到蓼園東廂,走進裡屋,先聞到了一陣幽香,沁人心脾,隨即就看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