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宅外,天已幕色,鴉鳴犬吠,家家都已生起了炊煙裊裊。

斗室內卻暖意溶溶,一縷縷香氣讓人神清氣爽,神魔之王自是心情大佳,不斷的和該隱說笑著,就連神魔之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和人暢談過,沒這樣開懷大笑過了。

“該隱兄又何必總是叫我神魔閣下,神魔閣下,顯的如此生疏,該隱先生叫我魔少就可以了。”神魔之王笑了起來:“因為小弟少時體弱多病,所以隱者就幫我起了這麼個怪異的名字來衝邪。”他談起隱者,臉色也不由黯淡了下來。

“隱者,似乎是你們巫師集團的首領?”

神魔之王點點頭,正色道:“想必外面的傳聞該隱兄也都聽過,該隱兄如果瞧不起我神魔之王,就請直說出來,我神魔之王也絕不會怪該隱兄,而且該隱兄今日來我這裡一聚,明日謠言定會滿天飛,我想該隱兄名聲也不會太好了。”

該隱微笑道:“世人皆濁,真正能超脫的又有幾人,更何況就連聖人,一生中也難免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神魔之王聞言,眼中掠過一絲感激之色,突地低吟道:“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聲音悽楚,話中似有萬千感觸,難以言喻。

突然他又放聲大笑道:“今夜月華如練,此情此景,非是有酒不歡,我們又何必說這些煞風景的事情,我這裡正好有從上環城俜請來的廚娘,她人雖胖,但做的糖醋魚卻是上環一絕,該隱兄請嚐嚐滋味如何!”

該隱也笑道:“當然要嘗,既是魔少推薦的,又怎會不好。”但他此時心中卻是暗喜不已,像神魔之王這樣的美男子天下少有,自己一定要抓緊機會,俗話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可能就是說的這種情況吧,只有趕快騙他簽下賣身契,然後設法把他騙上床,這樣睡覺才能睡的安穩。

房門被幾個捧著盤子的僕人輕輕推開,僕人們走進來,像兩人行了禮,恭恭敬敬地將盤子和用具放在了桌上,又幫他們沏了一壺清茶,此時香氣四溢,茶香混和著縷縷香氣,幽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神魔之王突然眉頭一皺,向僕人怒道:“這魚是怎麼搞的,有股腥味,而且這麼鹹的糖醋魚,怎麼能讓人吃!”那些僕人誰都不敢吭聲,其中一個站站慄慄地接道:“神魔大人……那……那個她病了,所以……所以……”

神魔之王聽的眉頭以皺成了一團:“別結結巴巴的說話,再這樣,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叫你以後再也講不出一個字,快說!”

“上環城俜來的廚娘病了,所以這菜是別人代做的,所以有些不和大人心意……”那僕人果然變的口齒清晰起來,絲毫沒有上回結結巴巴的感覺。

神魔之王臉色更煩,揮手道:“你們給我滾下去,順便把那條鹹魚也帶走,這種東西,我看了都覺得煩!”

那些僕人聞此言,都覺的今天的主人特別和善,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順便也帶走了那條被人稱為鹹魚的糖醋魚,打算自己回去品嚐品嚐,看看這條魚是否有主人說的那麼鹹,這條魚看起來似乎也沒那麼差吧?

神魔之王見僕人全部退了出去,嘆口氣,對該隱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這麼多的事……不過我自己倒也是會做糖醋魚,只怕做的不好,讓該隱兄見笑了。”他說完,有些難堪地笑起來。

該隱笑道:“想不到魔少還會妙手烹調,在下期待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見笑。”神魔之王這才鬆了口氣,歉意道:“還請該隱兄稍等片刻,我不多時便會回來,還有……該隱兄閒來無事的話可以隨便翻閱這裡的書籍,我先告退了。”說完,走出房門。

房中只留下該隱一人竊喜,看來這件事是成功有望了,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讓神魔之王自己說出來,才不會有損自己一向不逼人的作風和身為神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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