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即將熄去的那一刻,眼前陡然一闊,他發現自己卻是落在了一處被掏掘出來的開闊地窟之內,而所有毛須都是被拋在了身後。

再往下方一瞧,雙目驀然睜大,那裡卻是盤踞有一條千丈長蟲,頭頂上有十數個眼目,口器裂開至腹部,有一條長舌拖延在外,尾後則有數十根龐大觸鬚,而方才那出得地表的只是其中一根罷了,很難想象,要是這數十觸鬚方才一同揮動,將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任棘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也是明白過來,這凶怪方才大約只是把他當作蟲豸一般看待,只是想將他驅趕走罷了,在此怪眼裡,他或許在太過弱小,根本不值得花費太多氣力,不過或許也正是如此,才得以順利到此。

此刻他腦海中雖在轉著念頭,可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慢,將那符詔取了出來,隨後往下一拋,霎時,一道五色光華在這地洞之內揮灑開來。

那長蟲這才察覺到不好,扭動著肥大身軀似要往地底更深處鑽去,然而未等它做成此事,那光華已然落下,並將它身軀裹住,只是一個呼吸之後,其渾身血肉化氣蒸騰,再有幾息,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就在此怪消亡那一刻,張衍卻是察覺到一股異樣感覺,他將那善功目薄拿了出來,開啟一看,發現自己原來已是入了善功榜了,不過排名很是靠後,眼下便是一些洞天修士所得善功也遠較他為多。

通常初入此榜,青碧宮會有酬賞賜下,只需擺設法壇,就可取得,只是他看了功薄一眼,這些東西放在洞天修士手裡或許還有幾分價值,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青碧宮如此做,不外乎是想驅動修士去獲取更多善功,而他只要能在青華天內來回無礙,神通道術可自如施展即可,多也無益。

大殿內靈光一轉,任棘這時轉了回來,到了階前,他躬身一拜,道:“真人,那凶怪已亡。”

雖然殺死那凶怪主要靠那張符詔,可是由他來動得手,故也獲取了少許善功,如今他不靠符詔也能夠在外飛遁了。

張衍一彈指,一道靈光飛下,化作一隻金環飄懸在那裡,道:“你法寶已損,此物便賜了你吧。”

任棘欣喜收下,道:“弟子多謝真人賜寶。”

張衍言道:“若非你大膽衝入地穴之中出手,這凶怪未必會死的如此乾淨,這是你該得之物。”

任棘再是一拜,他方才便就明白,這當是一次考驗,自己若無過人膽魄,半路折回,雖未必會身死,可下來想也不會得到多少看重了,幸好他未曾退縮,如今不僅是收穫了一件上好法寶,且經此歷練之後,心神也比以往更是穩固,所得好處可謂極大。

張衍揮袖令他退下之後,又看了眼那善功薄,目光閃動了一下,既然自己能看到這排位,那關注此物之人想必也一樣可以看到,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是否能容忍自己在這裡從容獲取善功。

一如他所料,此刻另一邊,姜熬也是發現了善功薄上的變化,他神色凝重道:“那張道人已是入了善功薄,我等需要快些了。”

螢道人淡淡言道:“我早便說過,到了這裡,直接找上門去便可,耽擱得越久,此人法力便就恢復得越多,可姜道友卻偏偏不願。”

姜熬略略皺眉,他之前沒有立刻找上門去,那是為了設法瞭解張衍此來目的,這是必須要弄明白的,否則不利於他們下來行動,相反在得知此之後,還能做出相對應佈置。不過他卻沒有反駁,而是略過這一節,直接言道:“這位張道人眼下正要前往亂漩流空,找尋昔日失陷在同脈修士,亂漩流空古怪異常,裡面也有不少妖魔,要是放了此人進去,說不定此人出來後便就沒了拘束了,姜某以為,要儘可能在此之前將此人截住。”

另一名白道人言道:“這訊息可靠麼?莫要是此人故佈疑陣。”

姜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