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令他們驚惶的是,此是否是大舉攻入東勝洲的前兆?傳聞那妖部還有洞天真人坐鎮,要真是如此,絕不是神屋山諸派所能應付的,需得向鍾臺派求助。

張衍卻是笑了一笑,道:“要在近海之處凝出靈脈,哪有這麼容易,若原先不是靈山秀水,就算有至寶相助,無有數十上百載功夫蘊養,也休想成功。”

雍復言撫須道:“張道兄看得透,在下也是如此認為,可留著終歸不妥,山中如今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許多老友都在求我向府主進言,能否將之設法驅散了。”

張衍點首道:“不錯,此事必快些解決,宜早不宜遲。”

雍復一怔,他本以為張衍會百般推脫,沒想到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欣然道:“如此,我也好向幾位老友交待了。”

張衍見他似有去意,便道:“雍掌門先不必急著走,我有一事,也要拜託道兄。”

雍複道:“張道兄請講。”

張衍道:“道兄也知,這數日來有不少道友山門被那些妖魔打破,而今無處可去,是以我想請峨山派暫且收留,待迫退那些妖孽之後,再為其重建山門,道兄看可好?”

雍復微微遲疑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隨後躬身一揖,告辭離去。

溫道人等雍復一走,便急急說道:“師兄,此顯是陷阱無疑,萬萬不可去!”

張衍笑道:“溫師弟既然看出是陷阱,想來是陷阱無疑了,只是我身為仙城執掌,除非棄了此位,卻是不得不去。”

他執掌仙城之後,涵淵門雖可以從中獲益,但同樣也有庇佑一方之責,那佈置之人顯也看準了此點。

楚牧然臉上露出擔憂之色,提議道:“師兄可否緩一步,可先把章真人喚了回來,兩人同去,如此把握也可大?”

張衍笑了一笑,把大袖一擺,道:“不必!不過些許小事,為兄去去便回,三位師弟守好山門就可。”

他才說完,三人只聞耳邊轟隆一聲,便見一道驚空長虹自殿頂天樓飛出,直入雲霄,倏爾無蹤。

神屋山北麓近海三十里外,此時正有數十隻長有三十餘丈的浮舟漂浮海上,彼此之間以鐵鎖金環相連,有千多名力士不斷將一筐筐褐色泥土往舟中倒去,待一舟灌滿,便斬斷鎖釦,使其沉入海底。

汪廣元看得肉疼無比,抱怨道:“這些俱是上好玉泥,不過是做做樣子,又何必這般糟蹋。”

這些玉泥俱是以靈貝碾碎成粉,再糅入熬煉過的膏泥中攪拌而成,修士用之可以填海造島,要是手中再得一可匯聚的靈氣至寶,日久天長便可結出靈脈。

曲長治不以為意道:“若不做得真一些,又怎能逼得那張道人前來,你也不必斤斤計較了,左右不過十來萬靈貝,算是為兄欠你一回,奪了仙城後,再補足你就是。”

就在此時,一道輕巧虹煙自天外飛來,汪廣元往窗外瞥了一眼,低聲道:“師兄,是那姜道人來了。”

那道光華往舟上一落,走出來一名青衣短袖,披頭散髮的修士,背後則揹著一隻竹簍,正是那日在宿星谷與章伯彥鬥法的姜姓道人。

腳下站穩之後,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幾眼,隨後到了最大一艘舟船上,一掀玉簾,便往艙中來。

踏入內室,他一抬頭,便看到曲長治與汪廣元二人坐在裡間,原本繃緊地神色放送了下來,拱了拱手,沉聲道:“兩位有禮,在下收信之後,便立時趕來,希望未曾來得遲了。”

曲長治呵呵一笑,他起身還禮,隨後上來把住姜姓道人之手,感慨道:“不遲不遲,我去了書信之後,原還想道兄閒雲野鶴般的人物,未必能請得來。”

姜姓道人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曲長治在東勝洲名聲極大,自身乃是元嬰二重修士不說,還是惠玄老祖門下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