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死死盯住了他,道:“果然是你!好,很好。”

那日章伯彥傷他徒兒,又逼得他不得不退走,大大損了他顏面,今日有報仇之機,他又怎會放過。

韓王客在章伯彥走出來時,神色卻是微動,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心下疑惑道:“看此人模樣,倒似傳聞中冥泉宗長老章伯彥,怪了,他怎會在此處?這冥泉宗怎把手伸到東勝洲來了?莫非有什麼圖謀不成?”

他暗暗皺起了眉頭,魔劫一起,剩餘四大魔穴將在千年之內逐個現世,因而魔宗根本之地是在東華洲,雖是玄消魔漲,可眼下比底蘊,比弟子,仍是玄門佔得上風,冥泉宗這個時候把一名長老遣來東勝洲,卻是做得什麼打算?

他正沉思間,那邊邵中襄冷聲道:“你且小心了。”

語畢,他嘴中喃喃唸咒,過有一會兒之後,他雙指一併,朝前就是一指,兩人之間忽然顯出一道靈光,細細一道,漆黑如墨,似棉線蠶絲,直奔章伯言眉心而去。

章伯彥神色沉肅,雙目中碧芒閃動,如綠火一般跳躍,瞧著那縷靈光不放。

這第一場比鬥對出招之人極為有利,因其無需顧忌自身守禦,只需傾力出手就可。而對方接擋之人卻是閃避不得,且還用不得法寶,內中實比與人正面鬥法更是兇險數倍。

這等吃不透底細的招數,若是以往,他早已起了黃泉遁法先閃了出去,再盤算破敵之計,可眼下卻是不得施展,當即靈氣一轉,數只魔頭飛騰出來,先往那靈光上撞去。

哪知那黑光卻是從魔頭身上一穿而過,半點也未曾阻攔得住。

邵中襄心下冷笑不已,此是他在南崖洲遊歷時,從一名道人手中學來的一門咒術,名為“七情勾心咒”。

此咒需取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橫死之人一縷凝結不散的怨氣,再輔以千年玄蛛絲及三百餘種紅塵大千濁物修煉而成。

此咒之下,修士護身寶光也是無用,一經沾身,立時就被咒法侵染,汙穢道體,矇昧靈臺,日日墮入俗世幻象之中不可自拔,以至看去如瘋似癲,可謂陰毒無比。

只是此咒發動之時需作法數十息,因而也只有在此處他才會放心用處。

思緒方才轉過,就見場中那一抹靈光自章伯彥護身寶光之上一閃而入,頃刻間沒入身軀不見,瞧得如此順利,他吃驚之餘,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陰狠笑容。

第四十九章 白氣朝天日,水鶴觀金陽

章伯彥被那咒術擊中,身軀一顫,彷彿立足不穩一般,晃了兩晃,再又倒退幾步,竟化作一股濃煙噗噗散開,好一會兒之後,便消失於天地之間。

這等景象眾人看得皆是一愣,邵中襄也是怔住,隨後醒悟過來,脫口道:“法力分身?”

話音才落,場中忽有一縷黃煙自平地升起,到了八尺高處,須臾一繞一凝,再度化現出章伯彥的形貌來,他沉沉一笑,道:“邵道友,章某可算是接下了?”

邵中襄在外求道時,也曾與不少高明修士有過切磋,方才出手之前,並未忘記事先凝神檢視,可卻並未察覺到章伯彥身上任何不妥。便如對方眼下站在自己面前,也無從分辨這具身軀到底是真是假,這等法門極為少見,他念頭一轉,喝問道:“你與曲長治何關係,怎會他的秘傳功法?”

章伯彥目光中泛著幽幽碧火,哂然道:“休拿我門中道術與那鼠輩相提並論。”

方才那被破去的,實則只是一具他祭煉許久的元嬰分身而已,雖比不得風海岸能虛實變化的萬靈陰虛劫水,可也是冥泉宗秘傳,能飛遁往來,觀去也與真人相仿,除非練得還真觀那等法眼神通,否則極是難以看破。

而他先前放出那隻魔頭,也是另有深意,並非單純用來抵禦,而是試探那邵中襄此門道術底細,接觸之後,他自認能以元嬰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