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離開臺灣之後,一直都還有偷偷地跟劉嬸保持聯絡,不管是信件、畫,還是房子都是劉嬸親手整理的。

劉嬸說,她不知道上官靜生了孩子,也不知道她原來已經過世了……她抱著自己哭了好久,說一直把上官靜當作女兒看待……

上官嫻的腳步因為許久沒聽見的人名頓了一頓。

是劉嬸?這個早就離開上官家的人物從來不是她關心的線索,沒想到劉嬸竟然是上官靜在臺灣的唯一聯絡。

就像她調查了念潮之後,才驚覺自己早該想到上官靜會去投靠西蒙,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這些可能,是因為自己雖然良心不安,但潛意識裡從不希望真能找到上官靜母女吧……

她苦笑,為自己的邪惡與害怕失去。

一晃眼,就是二十幾個年頭。

直到夏子濤的新聞出現,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這麼平靜……她開始正視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決定好好面對一切,攤開在她眼前的,卻是上官靜的死訊。

她跟隨著念潮進屋,看見玻璃櫥窗裡她和上官靜年輕時的合影,穿過了樓梯,來到存放信件與畫的房裡。

“子濤,請你先離開好嗎?”上官嫻回首,對這個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看起來極端侷促不安的男人說:“我想跟念潮單獨談一談。”

夏子濤的表情很複雜,也覺得自己在這裡尷尬到不行,可是他卻天殺的不想走……

“嗯。”他不情不願地哼了聲往門口走去,正在猶豫要不要將房門掩上時,念潮走到他身前輕拉住他手臂。

“別擔心我,子濤。”她笑得溫柔,手心傳來的溫度卻有些冰涼。

夏子濤很不爽地瞪她一眼。“誰在擔心你了?!”煩死了,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是不是在擔心她!“總之我在門口等你!”他拋下這句,看起來很是氣惱地走了。

念潮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才真正地綻放笑顏。他總是口不對心,卻是真心誠意的陪伴。

“你跟子濤在交往?”上官嫻突然問。

“唔……嗯。”念潮頓了頓,點頭。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上官嫻嘆了口氣,笑容有些無奈,他神情裡的溫柔她從來沒在他看韓玥時見過。“我認識這孩子很久了,他是個好孩子……可能命運就是愛作弄人,我女兒喜歡他、他喜歡你,一切都像當年一樣……”

“我……不是……”念潮忽然想起韓澈那天對她的指控。“我跟子濤是在機場認識的,我不是……我不知道小玥……”她急著想澄清什麼,就像想彌補那天沒來得及跟韓澈說明的一樣。

看見她急於解釋的反應,上官嫻反而笑了。“我知道,念潮,你不用說,我都明白。”她握住念潮的手,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我知道你完全沒有惡意,你只是想把這些東西交給我跟仲謙是嗎?”

念潮點點頭。

“你也不知道你臺灣的工作跟韓澈有關是嗎?”

念潮又點點頭,上次被韓澈誤會的委屈,她忽然感到釋懷了些。

“我還知道韓澈讓你很不好受,對你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念潮眼中寫滿訝異,簡直不敢相信上官嫻的神通廣大。她不是剛回國嗎?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會知道,是因為子濤這麼告訴我。”上官嫻臉上又是一抹難解的笑。“並且,他請我不要為難你。”

子濤,他老是碎念她,其實比誰都保護她……念潮心頭微緊。

“親愛的念潮,我的外甥女,我找你來並不是為了為難你……”上官嫻拉著她的手緊緊牽著,眼神裡充滿堅定。“我找你,是為了一件當年我做錯,而且已經無法彌補的事……”

不用看上官靜的信與畫,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