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聲音找去,只看見草叢之中躺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衣衫襤褸,臉上也是髒兮兮的。

李蓮花抬手摸了摸額頭,燙的縮回了手,他將孩子抱起來,走回蓮花樓,正巧撞上準備出門的兩人。

笛飛聲看著他懷裡的孩子,皺眉道:“不是去撿柴,怎麼撿孩子。”

他瞥見孩子小臉異常的紅,蹙眉道:“這是發熱了。”

李蓮花抱著孩子往裡走:“阿飛燒點熱水,小哥,將退熱的藥,熬上一服。”

熱水燒開,他將孩子仔細清理之後,喂下藥放在床上。

笛飛聲立在門口,淡淡道:“這個孩子身體裡有痋蟲。”

李蓮花坐在床邊,收回切脈的手,輕嘆一聲:“看樣子是遭了不少的罪。”

他將手放回被子裡面,想了想道:“你將藕帶薅過來,將這個痋蟲解了就是。”

笛飛聲聽見藕帶,突然笑起來:“李蓮花你取名……一如既往的……”

難以形容。

他無奈走過去將母痋拿給他。

如今蓮花樓餵養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空前的熱鬧,這母痋也已習慣蓮花樓。

聽話就有肉吃,不聽話天天吃素,於是很快的屈服。

將孩子身體內的痋蟲弄出來,母痋直接將它吃下,隨後用頭碰了碰李蓮花的手背,表示邀功。

傍晚時分,太陽柔和下來。

笛飛聲與張起靈弄柴回來,李蓮花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滿意地看著布袋裡面裝著一兜子的板栗。

他立在廚房燉著野雞道:“今日這野雞真肥。”

還是這倆眼神不錯,隨手一塊石頭便將野雞打暈。

算加餐了。

李蓮花將鍋蓋蓋上,走過去坐下:“阿飛,你方才在林子裡,說這個孩子,是從笛家堡逃出來的?”

笛飛聲低頭用刀將板栗劃破:“是,笛家堡是培養殺手的地方。”

“我也是像她這樣的年紀,被笛家堡的人選中……”

“自己不殺人,便會被對方殺……一旦殺人有一點猶豫,便會遭到毒打。”

“昔日的玩伴,一個個慘死……”

李蓮花聽見這些話,沉默起來……

那是怎樣的屍山血海,即使中了南胤香,笛飛聲失憶也不曾忘記的噩夢。

他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將笛家堡的孩子解救之後,是新生。”

張起靈也緩緩抬起頭來,認真附和道:“是新生。”

笛飛聲拍下他的手,哼了一聲:“別偷懶,快剝。”

李蓮花噢了一聲,拿起板栗問:“阿飛,這笛家堡呢,不光有男殺手,還有女殺手。”

他想到床上那個孩子,皺了皺眉:“這個女孩,瞧著年紀這麼小,是怎麼從笛家堡逃出來的。”

笛飛聲淡淡接話:“這個年歲,在笛家堡,已經要學會殺人。”

當年的他也是如此,如此小的年紀,也要握劍傷同伴。

他將手裡剝乾淨的板栗放在碗裡,半晌又輕聲說:“進入笛家堡的第一關,便是學會殺兔子……不敢動手的,便會餓上幾天,第二關便是殺人。”

“殺自己的同伴,你若是不殺他,他便會為了活著,殺死你。”

李蓮花聽著他平淡地說出這些,心裡好似塞了一團棉花。

江湖上人人都說的大魔頭笛飛聲,兒時的經歷,卻如此無助的血腥。

或許他如此追求至高武學,就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加安全。

他見桌子上板栗剝完,端著碗起身:“今日這個板栗燉雞,肯定好吃。”

“等會再放一點蘑菇,估計更加鮮美。”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