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不與他計較,邁步踏上了雲隱山。

笛飛聲走在前面,行至半路,李蓮花就臉色蒼白,坐在一旁歇著氣。

“哎,以前也沒有覺得這山有這般高,當年悄悄下山給師父買酒,偶爾被師孃捉到,訓了好一頓。”

“後來,嘖,不想被捉到,我尋思得整個詭異的步伐,搗鼓出了婆娑步。”

李蓮花又哎了一聲。

往事不堪回首。

笛飛聲將棍子遞給他:“現在如何走?”

他望著分岔路,沉思了一下。

李蓮花噢了一聲,溫言道:“這邊。”

行了半個時辰,李蓮花望著不遠處的墓,頓下腳步。

他垂眸拿起腰間掛的酒壺,眼底瞬間紅潤。

微風突然習習吹來,好似與眾人打著招呼。

李蓮花勉強緩了緩情緒,邁步走過去,墳頭的草已經被人用心打理過。

他撩開衣袍跪下去,半晌才輕輕喚了一聲:“師父,相夷來看你了。”

笛飛聲和張起靈兩人也退到遠處,讓他自己獨自與師父說一說話。

兩人與他相處這般久,自然也明白他對雲隱山的情誼,尤其是對師父的愧疚。

李蓮花低頭看著面前的碑文,情緒多次失控。

“我其實沒有臉來見你,當年……”

他停頓了一下,緩緩道:“老頭,等我找到了師兄,我們哪也不去,我也乖乖的做你的徒弟,不像小時候那般調皮……”

“我還認識了兩個朋友,養了一條狗,自給自足,活的挺好的……”

張起靈望了一眼遠處的身影,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李蓮花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等急了吧?”

笛飛聲挑眉看著他的動作:“你下山作甚?”

他師孃不是還沒有見?

李蓮花啊了一聲,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師孃……我就不打擾了吧。”

笛飛聲直接抓著他往上走:“師父已經成遺憾,你該去見上一見。”

李蓮花垂眸盯著他的手,猶豫了片刻:“你這抓著我,我也不好走啊。”

是了,師孃還活著。

三人繼續往山上走,李蓮花走走停停。

笛飛聲看著一旁扶著樹的李蓮花,嘆了一聲。

天下第一,爬個山嘴裡都說著累。

他將刀遞給張起靈,將他背上道:“你這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李蓮花倒也沒有拒絕,這事吧,講究一個,習以為常。

笛飛聲的性格嘛,你不順著,他施展暴力武學,誒,偏巧他如今身體不行。

打不過。

與其被敲暈,他選擇順從。

笛飛聲大步流星地走上山,沒多久便來到院子前。

李蓮花低頭撣了撣衣服,望著面前的緊閉的門,欲言又止,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想說的太多了。

裡面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何人膽敢擅闖我雲隱山!”

李蓮花低著頭,換了一種聲線:“師孃,是我……”

他話還未說完,門直接被開啟,人已經走到他面前:“臭小子,你這些年去哪了啊?”

芩婆看著面前的三人,有一瞬間的愣神:“相夷……何在?”

李蓮花抬手抱了抱拳:“不孝徒兒,拜見師孃……”

芩婆默默注視著他,漸漸紅了眼眶。

雖然容貌變了,但細細看來,確實是相夷。

芩婆斂了情緒,點著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進去說。”

三人走進去,裡面廚房正燒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