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早當家吧,小玄葉極為懂事乖巧,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學著幫老和尚做各種活了,等到小玄葉八九歲的時候,已經不僅能夠自己做飯,更能幫忙料理農活了。

有廟的地方自然有人。

玄音寺雖然不是什麼大廟,但是周圍亦是有著幾個小村落,以及一處不大的集市。小村人不多,幾個小村加起來也不過幾十戶人家上百人而已,而那小小的集市也只是幾個小村為了交換一些東西才出現的。因為人不多,所以彼此之間也都十分熟悉。再者,雖然對於玄音寺這麼一個小廟,這些村民並沒有餘財去上香捐款什麼的,但是對於玄音寺裡一老一小兩個和尚,這些村民還是熟悉的。尤其是小玄葉,這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再加上玄葉偶爾會去集市上拿自己種的蔬菜糧食去換一些鹽巴什麼的必需品,所以這些村民和小玄葉尤為熟識,而玄葉對於這些樸實的村民也是感到十分親切。

不過,雖然玄音寺是一座寺廟,老和尚作為寺廟裡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和尚,卻似乎絲毫沒有傳承玄音寺的佛法的覺悟,至少,小玄葉就從來沒有見過老和尚修習什麼佛法,研讀過什麼佛經——話說,小小的玄音寺,貌似連佛經都沒有。老和尚整日裡除了生火做飯,就是下田務農,此外就是坐在玄音寺的大殿裡,一坐就是大半天——忘了說了,玄音寺的大殿裡,別說佛祖的金身了,就連普通的菩薩羅漢的金身都沒有。有時候,小玄葉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善逝老和尚,彷彿覺得善逝老和尚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而在等到小玄葉長大了,可以做飯務農了之後,善逝老和尚甚至連前兩項都省了,整日就坐在大殿中。

不過,雖然說善逝老和尚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得道高僧,甚至像是一個假和尚,但是小玄葉對於善逝老和尚還是十分尊敬的。聽村裡人說,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棄兒,是被師傅收留才存活了下來。因此,縱然善逝老和尚什麼都沒交給小玄葉,但是小玄葉卻依然恭恭敬敬的把善逝老和尚當成最親的人來對待。

這一天,小玄葉做好早飯,跟善逝老和尚一起吃過之後,料理好了農田,便帶著一些長成的青菜,跟老和尚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他要去集市上換些鹽巴回來。

不過,就在小和尚離開之後沒多久,整天閉目在大殿中靜坐的老和尚卻是突然睜開雙眼,淡淡道:“來都來了,為何又猶豫不前?”

聞聲,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寺外響起:“貧僧當初為尋求普渡之道,入了西方。自從入大乘佛教起,貧僧每日精研佛法,苦求普渡之道,隨然佛曰普度眾生,但是貧僧卻始終不得其法。後貧僧入小乘佛教,依舊整日鑽研佛法,然而小乘大乘,殊歸同源,卻依舊找不到普渡之法。貧僧入西方乃是為了普渡之法而來,若西方無普渡之法,那貧僧所作所為又有何意義?這些年來,貧僧苦心鑽研佛法的同時,亦不忘救世人於水火,然而,貧僧救得了一人,救得了十人,救得了百人、千人、萬人,然而貧僧一己之力,終有盡頭,若無普渡之法,又該如何普度眾生?貧僧苦思多年,不得其解。聽聞佛主這些年來精研佛法,在大乘佛教的教義之上所獲甚多,故而欲要找佛主解惑。然而又恐佛主亦無答案,故而止步不前。”

言語之間,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緩緩的走入廟中,如果有闡截兩教之人在此便會認出,此人正是當初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如今佛教的觀音菩薩。

如果說,當初文殊,普賢,慈航,懼留孫四人叛教,闡教眾人最恨不起來的一人是誰的話,那就是曾經的慈航,現在的觀音了。和其餘三人不同,文殊普賢是西方二聖很久之前就留在闡教的後手,懼留孫乃是單純為利益所動的敗類,然而慈航,卻只是一個尋求普渡之道的心懷蒼生的至善之道的修行者。為了去尋求西方教義中的普渡之道,慈航這才入了西方,成為了佛教的觀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