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二百兩銀票,和你的賣身契,拿著,找個機會去莊子裡吧。”

王媽媽顫顫瑟瑟的接過張寧馨手裡的那個信封,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張寧馨,可以說,對於這樣的結果,王媽媽想過,但卻從不認為它會成為一種現實。眼下,這事實擺在眼前,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我難得發回善心,做次好人。”張寧馨擺了擺手對王媽媽道:“你也別謝什麼恩了,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

王媽媽哆嗦著嘴唇,眼裡的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好了,快收好吧。”

“是,是。”王媽媽連忙將那信封塞進了袖籠。

恰在這時,屋子外面有小丫鬟的聲音,“三爺來了。”

張寧馨立時瞳孔一縮,先前還帶著自嘲笑意的目光一瞬間如刀般凝向了王媽媽,王媽媽被那目光看得心底生寒,連忙抬手胡亂的擦了把臉。

“奶奶,老奴去喊金枝姑娘進來侍候。”

張寧馨點了點頭,那隻揣著紙包的手不動聲色的放進了棉被裡。

周子元走了進來,便看到王媽媽神色有些慌亂的退了下去。他不由便多看了幾眼,耳邊卻響起張寧馨的話,“爺,怎麼來了。”

周子元收了目光,看著床榻上神色難看的張寧馨,忖道:許是那婆子又捱了訓。便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對著張寧馨挑眉,扯了一抹笑,輕聲道:“我來看看你,順便跟你說會兒話。”

張寧馨點了點頭,便揚聲喊了金枝進來奉茶。

周子元也沒有阻止,一旦將張寧馨休離了,這些人總還是要讓她帶走的。

兩人默然無聲的坐著飲了會兒茶。

張寧馨看著眉宇緊蹙的周子元,輕聲道:“爺愁眉不展,可是有事?”

周子元笑了笑,輕聲道:“今天清河王府的管事來府裡了。”

張寧馨放在被子下的手便緊了緊,稍傾,輕聲道:“沂王爺怎麼說?”

周子元聞言,抬頭看了她,沉沉的嘆了口氣,撇了臉,一臉悲慼的道:“寧馨,是我沒用,是我對不住你,辜負了你一片深情。”

一瞬間,張寧馨便明白了周子元話中的意思。

那攥著紙包的手越發的緊,臉上卻是神色不變,反到是添了一抹笑,只那笑怎麼看都僵硬了些。

良久,嘆了口氣。

“不怪你,是我自己福薄。”

“寧馨,為了爹和娘大哥他們,我……”周子元哽了嗓子,頓了頓,似是平復胸中的難過,過了好長的時間,才繼續道:“待事情平息了,我謀個外放的實缺,我會接了你。你還是我的妻。”

張寧馨點頭,笑了道:“好,我都聽你的。”

周子元似是不曾想到張寧馨這般輕易的就答應了。然,想到他回來那日,張寧馨自求下堂的話,心頭的疑惑便又散了去。

兩人再次陷入一種無言以對的黷然中。

張寧馨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那株桂花上,咬得都痛了的腮幫子被她緩緩的鬆開,嘴裡立時瀰漫開一股血腥味,她卻是二話不說的便將那口血水咽落下肚。

“你可曾寫好了?”

周子元霍然抬頭看了她,眼見張寧馨的目光落在那株桂花樹上,嘆了口氣,搖頭道:“還不曾。”

“那你去吧,早些了了,也好……”張寧馨忽的便說不下去,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睛卻自己做出了選擇,淚水便似雨點般,紛紛落個不停。她幾番想要開口,卻是幾番哽咽的不成。

“寧馨,”周子元看著默然流淚的張寧馨,心底不由便也生起了一股酸澀的痛,他探了手想要將張寧馨擁在懷裡。不想,張寧馨卻是身子一偏,避開了他的擁抱。“寧馨,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