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不但必死無疑,而且已經是身敗名裂,還有什麼好愛惜的?哈哈哈哈!」龍音那蒼涼的笑聲在地牢之中迴蕩,「可恨,我龍音堂堂內宗首座,不但沒有承繼了住持之位,反倒落了個叛逆大惡之名,哈哈哈!」

周東飛覺得,哪怕除了黑衣人身份,這老和尚似乎還有很多隱情。而且到了這時候,這老和尚已經連死都不怕了,竟然還在顧及自己的名聲,說明他心中還有丘壑。

想了想,周東飛道:「要是我看不錯的話,你似乎還有更大的隱秘。」

龍音一怔,隨即是悲愴的一笑,不置一詞。

而這時候,周東飛忽然下令,讓身邊四名武僧全都退出了地牢。整個地牢之中,只剩下了周東飛、慧覺大師和龍音三人。周東飛說:「現在所有的話,除了天知地知,只有你我三人知道。」

「什麼意思?」龍音神色一頓。

周東飛說:「看得出,你是個在乎名聲的。假如你能和盤托出所有的事情,我和住持大師可以想辦法,為你正名,讓你的骨灰得以葬於後山塔林。」

歷來龍吟寺住持和內宗殿主的骨灰,都有資格葬於後山塔林。當然,這也算是最終的認可,蓋棺定論。就像是高階幹部身死之後,覆蓋國旗一般。

龍音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神采,但旋即悲愴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算了吧!現在我只求一死。我犯下的罪孽太重,一旦說出來,恐怕你們二人也不會忍下這口氣。」

言語之中,竟然有些鬆動,有些忐忑和失落。周東飛和慧覺大師都知道,這已經觸動了龍音內心最深處的敏感神經。

慧覺大師想了想,說:「只要你說!天大的事,我和周首席為你掩飾過去。哪怕不進後山塔林,也至少可以給你一個更輕的罪名。一切的罪責,讓那黑衣人來擔。」

龍音無語,但一看就知道,內心之中正處在一種激烈的天人交戰狀態。

周東飛嘆了口氣,一股淡淡而綿遠的氣息,不知不覺影響著龍音的心思。「假如不出這些事,你好歹也是一代高僧大賢啊。可惜了,可惜。我算是看了出來,你可能也有些難言的苦衷。難道,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人死不足惜,就怕是自己擔待了所有的罪過,卻讓別人逍遙法外。」

龍音渾身一震!

這老和尚的目光遊離不定,顯然心中的爭鬥已經達到了一個白熱化的程度。

這時候,周東飛忽然做出了一個近乎違背原則的承諾。單手置於耳邊,起誓說:「我周東飛在此發誓,只要你肯交代——如實、全面的交代,那麼哪怕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作為龍吟寺首席護法,也可以假作不知。」

這件事關乎黑衣人的身份,極其重要。而假如用龍音一個虛幻的身後名聲,來換取這樣一個重要的線索,值得。

有時候,用小小的原則交換來現實的重大利益,也不是不可。周東飛不是個迂腐的呆子,做事向來靈活。

說完之後,周東飛又轉眼看了看身旁的慧覺大師。而慧覺大師似乎猶豫了很久,這才點了點頭:「好吧,我以龍吟寺住持的身份答應你。」

住持和首席護法,是龍吟寺最高的權力者。這兩人一同答應的事情,板上釘釘。而且周東飛和慧覺大師的人品,向來為人所熟知,既然答應了就肯定不會出爾反爾。

終於,龍音沉重的點了點頭。

而他所交代的事情,自然極為驚人,以至於連周東飛和慧覺大師都禁不住感慨唏噓。而當龍音交代清楚之後,竟彷彿大解脫了一般,大聲苦笑:「好啊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吐不快。今天終於吐了出來,死而無憾。兩位,我龍音如今再無牽掛,希望你們信守承諾。」

周東飛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嘆道:「不得不說,假如不是剛才起了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