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自己,估計是自己長輩,慌忙施禮道:“小子彥博!”

老者和善地笑了起來,“呵呵!你是溫二,是我故人之子。”

溫彥博的父親溫君悠原為北齊文林館學士,後又任隋朝泗川司馬,老者這一說,溫彥博猛地想起來了,自己年少時見過這個老者,也曾是北齊文林館學士,徐文遠,有名的大儒,現任洛陽國子監祭酒,他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是徐伯父!”

溫彥博慌忙上前再施一禮。“大臨參見徐伯父!”

溫彥博原名溫大臨,後改名為彥博,他沒想到居然在歸隋館遇到長輩故人,著實令他感到高興。心中也有點詫異,難道徐文遠也要投靠北隋了嗎?

徐文遠曾任隋文帝時的國子學博士,培養不少優秀子弟,像楊玄感、李密、王世充等等,都是他的弟子,在隋朝很有聲望,他被皇泰帝任命為國子監祭酒。但最近洛陽局勢惡化,物價暴漲,民不聊生,連他自己也要出門打柴度日,生活的艱難加上他對隋朝的忠心,使他最終選擇了北隋,前來太原謀職。

徐文遠一擺手,“賢侄不必多禮。請坐!”

等溫彥博坐下,徐文遠又問:“賢侄也是來投奔新隋嗎?”

溫彥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小侄現任幽州總管司馬,是奉命出使隋朝。”

“羅藝?”

徐文遠搖了搖頭。“羅藝投唐而自立,自絕於死境,其人色厲而膽薄,連魏刀兒、劉武周那樣的烏合之眾都遲疑不取,白白把機會拱手讓人,他若早取上谷和恆山兩郡,開啟河東通道,以幽州軍的精強,哪會有今天的北隋?此人不過是冢中枯骨,砧板上的魚肉罷了。不值得賢侄為他效力。”

溫彥博心中暗贊徐文遠目光犀利,時局看得很透,他又問:“不知伯父認為,北隋和西唐最後誰能勝出?”

徐文遠捋須道:“賢侄既然是我世交之子,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李淵雖佔據關中帝業之地。但他有勾結突厥嫌疑,起兵名不正言不順,他自稱為隋臣,但先帝剛薨,他便自立為帝,有失君臣之道。。。。”

徐文遠話沒有說完,溫彥博便忍不住道:“可天下人也承認他為正統。”

徐文遠冷笑一聲,“他不過是關隴貴族承認的正統罷了,繼業帝、皇泰帝皆在,他何以為正統?”

溫彥博臉一紅,沒有再說話,徐文遠又繼續道:“當然,李淵即位也有他的吸引力,要比李密、竇建德、蕭銑之流要好得多,只是他被關隴貴族和李氏家族制肘太重,讓人看不到新朝新氣象,軍事上他敵不過新隋,屢戰屢敗,政治上他又破解不掉關隴集團的利益壟斷,無法有效地獲得民意支援,關鍵是山東士族並不認可他,而楊元慶卻得到山東士族的支援,說到底,現在的時局還是當年北周和北齊背後兩大勢力集團鬥爭的延續,當年是關隴貴族戰勝了山東士族,現在關隴貴族遭受先帝的嚴厲打壓,已經不復當年之勇,而山東士族則遭遇造反亂匪的衝擊,也沒有當年之盛,所以兩大勢力最後誰能笑到最後,我確實不好說,不過我個人看好楊元慶,他至少沒有李淵的家族之累,能夠惟才取士,這一點便足以收買天下讀書人之心。”

溫彥博默默點頭,他覺得徐文遠說得很有道理,能夠做到無論寒庶,公平取士這一點,他就很欣賞。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溫彥博一回頭,只見身後出現一名年輕的官員,他躬身施禮道:“在下楚王府記室參軍裴青松,我家總管有請溫司馬前去一晤。”

溫彥博連忙起身回禮,“我這就去!”

徐文遠也起身問道:“裴參軍,請問老夫的事情可有說法了嗎?”

裴青松微微一笑,“老先生不必焦急,老先生的入職牒文吏部已經批了,現正在紫微閣討論,最後由總管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