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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楚月在軟塌上坐了好一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母親和祖母的人脈遠比她強大,母親都找不到人,她更不會有用。除了人脈外,她有沒有什麼是母親做不到的……
裴楚月眼睛一亮,她想到了,廣寧公主!普通臣子不敢求情,但廣寧公主不是。廣寧公主如今已經嫁給魏王,這兩個人一個是女皇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是最看重的侄子,他們倆說話,女皇豈有不應之理?
裴楚月立刻站起來,張羅著要出門:「快去套車,我要去魏王府。」
周圍侍從一聽,都嚇了一跳。裴家來報信的僕婦慌忙道:「娘子,您要冷靜。廣寧公主如今是魏王妃,武家貴胄我們可惹不起。大夫人已經去找表公子了,再等一會,說不定表公子那邊有辦法。」
表公子……裴楚月愣了下:「顧表兄?」
「正是。」僕婦說道,「表公子為人公正,很受女皇信任。再不行讓表公子和盛元公主說一聲,由盛元公主出面,相公和郎君的事肯定能解決。」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裴楚月都覺得恍如隔世。自從她成婚以來,她的精力被婆母、下人、丈夫佔據,很少關注外面的事情。顧明恪彷彿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和她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再無交集了。
裴楚月聽到母親打算請顧明恪和李朝歌幫忙,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一股氣,說:「不用她,我自己有辦法。來人,套車,去魏王府。」
裴楚月滿懷期待來找李常樂,可是李常樂聽完後,許久沒有說話。
裴楚月的心慢慢就生出絲涼意,她強行壓下,懇切地看著李常樂:「阿樂,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母親和祖母找過京兆尹也找過刑部,可是來俊臣那廝和瘋狗一樣,誰替被捕的人家求情,誰就是謀逆同黨。許多故交家不方便出面,但你和魏王不一樣,若是你出面和女皇求情,女皇絕不會懷疑。」
李常樂依然不說話。她和李懷自身都難保,萬一她替裴家求情,牽連到她和李懷怎麼辦?
最近李懷安分守己,女皇想起上次武元慶和來俊臣闖入皇儲宮中時的囂張,對李懷多少有愧。再加上李常樂按照女皇的旨意,安安分分嫁給武元慶,女皇對李懷的態度逐漸鬆動,侍從們試著提出讓李懷搬出深宮,女皇也不再一口否決了。如今正是營救李懷的要緊關頭,如果李常樂在這時候給裴家求情,裴家還是她的前夫家,女皇要怎麼想?
李常樂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裴楚月和她的閨密情誼不值得讓她冒險。說到底,李懷才是她翻身的底牌,其餘人都是錦上添花。
李常樂抬頭,見裴楚月依然懇切地看著她。李常樂移開視線,說:「我從不過問政事,外面的事,我也無能為力。」
裴楚月內心隱約的不祥坐實,整個人如同迎頭被潑了盆涼水。裴楚月以為李常樂不懂,繼續給她解釋:「阿樂,你誤會了,這並非國家大事,而是有人誣陷我阿父和阿兄謀反。你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阿兄是什麼人,你還能不知道嗎?我們家怎麼可能謀反。但外面那些小人嫉賢妒能,在女皇面前搬弄口舌。你去和女皇解釋一下,女皇肯定就明白我父兄是被人冤枉的了。」
李常樂在心底冷笑,女皇被人矇蔽?不可能。論起心計,論起識人,誰能騙得了女皇。來俊臣雖然是小人,但也是個聰明人,他太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來俊臣將目標盯在裴家身上,未必不是受到了女皇暗示。
如果真是這樣,那李常樂越發不能出面了。
而且,當初她那樣卑微地求裴紀安,裴紀安像塊鐵一樣,寧願死都不願意娶她。當時那樣硬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