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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這一走,興許,就再也回不了東都了。」
「是。」裴紀安靜靜說,「請廣寧公主保重。」
李常樂咬牙,她氣的不輕,又發不出來,最後恨道:「你出生以來一直住在長安洛陽,根本沒有經歷過苦日子。等去了雲州,你一定會後悔的!」
裴紀安沒什麼波動,平靜說道:「謝廣寧公主關心。時候不早了,請廣寧公主回府吧。」
他還是這樣進退有度,溫文爾雅。曾經李常樂最喜歡他這副溫和從容的模樣,如今,她恨他沒有反應!
李常樂用力攥著手,不知道示威還是請求,說:「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幫你留下。只要你願意,幫你官復原職,甚至把裴伯調回來,都不成問題。」
說完後,李常樂緊張地看著他。裴紀安並沒有像李常樂期待的那樣露出喜色,他抬眸看向遠處的旌旗,輕聲說:「靠引薦給二張兄弟,討好他們嗎?」
「不是!」李常樂脫口而出,聲音尖銳刺耳。她眼睛裡一下子湧出淚:「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
裴紀安沒有收回目光,自然也沒有看到李常樂眼睛裡的期冀和失落。無論如何,二張是李常樂獻給女皇的,二張兄弟官位飛漲,也有李常樂在其中推波助瀾。無論她初衷是什麼,走到這一步,他們都沒法再做同路人了。
裴紀安說:「廣寧公主,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去了。臣祝您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說完,裴紀安轉身往後走。李常樂再也忍不住,推開車門,跳下來大喊:「你祝我一生無憂,為什麼保護我沒有憂愁的那個人不是你?」
「臣不配。」
「她已經成婚了!」
「廣寧公主!」裴紀安回頭,眼中一瞬間迸出厲色。李常樂從沒見過裴紀安這樣的眼神,彷彿他不再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而是發號施令的神君。李常樂被嚇住,眼淚撲簌簌落下。
裴紀安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用力握了握拳,對李常樂道:「對不起,臣冒犯了。廣寧公主,胡亂臆測會害死人的,請廣寧公主謹言慎行,勿要亂說。」
裴紀安說完轉身,義無反顧地朝裴家車隊走去。他騎上馬,沒有再回頭望李常樂一眼,乾淨利索地拍馬離開。
李常樂眼睜睜看著裴紀安策馬遠去,馬蹄後揚起濛濛的灰塵。人影越來越小,很快,她就認不出裴紀安的背影了。
李常樂雙手捂住臉,失控地大哭。太子阿兄走了,父皇走了,現在,連他也走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一個又一個離她遠去。
曾經她,李懷,裴紀安,裴楚月,高子菡,長孫表兄,他們一群人玩得多好,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去年那些謀反案,李朝歌在其中沒少出力,李朝歌也不是清白的,為什麼眾人都相信李朝歌,卻不信她?
所有人提起李朝歌,都承認李朝歌手段狠辣,但光明磊落,不會使陰謀詭計。李朝歌光明磊落,那拿不出檯面,只會使魍魎詭計的人是誰呢?
他們以為李常樂願意做這些嗎?給宮裡送男寵,結交來俊臣等酷吏,她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營救李懷?明明是她的親人朋友,為什麼最後,他們都偏向李朝歌?
侍女見李常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害怕李常樂這副模樣被魏王府和女皇的人看到,連忙扶著李常樂上車。李常樂在車上擦眼淚,她並不知道,在她登車後不久,裴紀安在風中勒住馬,回首望向洛陽。
高大威嚴的洛陽矗立在陽光下,佛塔上的金鐸聲隨著風,悠悠穿過裴紀安身邊。僮僕從前面折返,問:「郎君,您在看什麼?」
裴紀安自嘲地笑,是啊,他在看什麼呢?他竟然還期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