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城內,烽煙不斷。 匈奴士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城內有一部分居民,萬萬沒有想到,“潼關”這座素有西北第一屏障之稱的堅固城池,那麼快就淪入賊手,銅駝草莽,毫無寧日。 單于塗屯兵於此,將整座城池封鎖起來,若無軍營手令,只能進,不能出。 那些沒有在戰爭到來前離開潼關戰場的居民,便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一方面匈奴大軍需要糧草補給,挨家挨戶地強行徵收,若有藏匿不交者,先斬後奏。 另一方面,單于塗放出榜文,強徵男丁,擴充兵力,所以一時間城內雞飛狗跳,妻離子散,哀鴻片野。 這一日晌午,就在潼關鬧市大街上,一群喝得酩酊大醉的匈奴士卒,將幾個手無寸鐵的漢人,趕到了街心。 那幾個漢人是潼關本地的獵戶,兵器已被匈奴大軍沒收,隻身上穿有狩獵時常備的獸皮護腰和筒靴,倒也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哈哈哈,看你們還往哪裡跑?” 一個匈奴頭目,一隻手提著酒壺,另一隻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嬉笑著指著這群獵戶吼道: “一群豬一樣的東西,都聾了嗎?老子喊你們站住,難道沒有聽到?信不信老子將你們的耳朵一隻一隻地割下來?” 那群獵戶因為封城,已有好幾日無法上山打獵,再加上弓弩刀叉全部被強行收走,無以謀生。因為飢餓難耐,他們合計了一下,打算結伴去城中田地裡面尋些食物,不料路上卻被一群醉醺醺的匈奴士卒撞上。 他們原本不想多事,遠遠地低頭繞著匈奴士卒行走,卻偏偏因為其中一個青年獵戶腰上的獸皮,露出斑斕赤虎花紋,被那個匈奴頭目看中。 這群獵戶中有一個年邁的長者,個子不高,黝黑精瘦,飽經風霜。他見匈奴人多勢眾,己方五六人,已被堵在路中,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答話。 “各位大爺好,小人都是城中獵戶,因為上繳了捕獵工具,也出不了城,實在是沒有吃的了,只好去前面的地裡,尋些野草樹皮充飢,也是迫不得已,不想衝撞了各位大爺,還望大爺恕罪。” 領頭的那個匈奴頭目上前一步,飛起一腳,將這個老者踹倒。 “媽個巴子,老子才不管你們要去哪裡?老子叫你們往東往西,你們偏偏亂跑,呃……。”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打了一個飽嗝,前後踉蹌。 匈奴頭目舉起酒壺,朝前一指: “老子看上了那傢伙腰上的那塊皮子,快脫下來,給老子拿來……。” 腰身繫著虎皮的那個青年獵戶名叫丁榮,是潼關獵戶村有名的神射手,曾冒著九死一生在山中蹲了一天,獨自射殺了一頭赤斑吊睛猛虎,便割下一塊虎皮系在腰圍,彰顯其勇。 他沒想到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虎皮腰圍,惹到了匈奴人的紅眼。 被踢倒的那個老獵戶是丁榮的親生父親,丁榮當時就欲上前理論,被周圍幾個獵戶死死按住,無奈之下只有暫且忍氣吞聲。 此時那匈奴頭目偏偏指著自己身上的這條腰圍說事,他再也無法忍受,甩開胳膊,走到那頭目面前,厲聲說道: “這虎皮腰帶是我在山上射殺大蟲的功績,你若想要,也去找大蟲的晦氣呀,憑什麼我的就要給你?” 此言一出,那匈奴頭目臉上突然變得通紅,青筋直冒。 “老子的話你竟然敢不聽?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找死……。” “啪”地一聲,他將手中酒壺猛地摔在地上,舉起鋼刀,作勢要往丁榮頭頂劈下。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被匈奴頭目踹倒在地的老獵戶,不顧周身疼痛,連忙起身,托住頭目舉起鋼刀的手肘,又跪了下去。 “大人要這條腰帶,我們立即獻上就是,莫要動怒,莫要動武。” 老獵戶轉頭對丁榮吼道: “區區一條腰帶算什麼?趕緊取下給大人獻上。” 年輕人畢竟血氣方剛,丁榮見自己的父親一味卑躬屈漆,委屈就全,不惜向匈奴士卒下跪,一時間怒火攻心。 “爹爹,你怎能……?這腰圍可是我用性命換來的,輕易予人,我決不答應!” 丁榮說這話時,挺起胸膛,大義凜然,周圍獵戶卻露出擔憂的神情。 老獵戶抓著丁榮衣衫下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