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陣陣的暈眩向她襲來,眼前的物件清晰了又模糊,甚至有些扭曲。

很累,很想睡一睡。但是不行,每次她即將陷入黑暗,寒意從青焰中便翻湧出來,透入她的四肢百骸。

夜魔回來了。

他走近她,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著她頂上的集靈墟。

“不錯。”男人很是親切地衝她笑了笑,“雖然速度慢了些,但勝在精純。沒關係,我可以等。”

玉沉煙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應該感謝我。”他不理會那一眼裡的鄙夷,揹著手徑自道,“若不是我降低了集靈墟的吸力,你現在已經只剩一副空皮囊。”

女孩低低地哼了一聲。

“等我集夠了靈氣,我自然會放你離開。”夜魔笑得無比真誠,“放心,我說到做到。只要你那時還活著,我會親自將你送回碧忽去。”

他靠近她,摸摸她的頭,柔聲道:“所以,努力活著,我並不希望你在收集靈氣的過程中就死掉,這樣有人會怪我的。”

“哈……”女孩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嘲弄,“你也有害怕的人?”

男人的神色變得很認真。

“當然。”夜魔的眼底有著明亮的光彩,“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我唯一害怕的人。”

“呵,我真想見見這個人。”她不無諷刺地道。

夜魔笑了。

“你想見見她?”他的聲音裡有驕傲的意味,“不錯,你應該見見她。她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他的右手在空中虛虛畫了個圈,唇間吐出一段急促的咒語。一陣奇異的波動過後,半空裡顯出影像來。

赫然便是方才的冰室!

景像緩緩變換,漸漸移到石床上。

身著碧衣的女郎,安靜地躺在那裡。似是睡著了。

她的容顏倒映在夜魔的瞳仁中。

“看,就是她。”

男人望著女郎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溫柔,語氣自豪,彷彿在向別人展示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璧。

玉沉煙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從這個惡魔那種充滿眷戀的口氣裡可以猜出,那個所謂他唯一“害怕”的人,應該就是他的愛人!就是這個正睡著的女子!

一瞬間玉沉煙有些惡意地想道:說不定這個女人睡著睡著就穿越了,然後那個身體裡穿進了另一個靈魂,性格和身軀原來的主人大相庭徑,讓夜魔一眼就發現自己的女人“不見”了。

然後從此可惡的夜魔就踏上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尋找愛人魂魄的悲慘路程。

“知道她的名字麼?”夜魔問。

玉沉煙懶得搭腔。

但男人似乎本來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望著石床上的女郎,用虔誠得仿若朝拜的語氣道——

“流珂。風之神女流珂。”

“我的名字還是她取的——‘玄冥’,她說她一直很喜歡這個名字。”他神情恍惚,“她將她最喜歡的名字賜予了我。流珂師父……”

玉沉煙愕然。

……師父?這個女郎是夜魔的師父?

原來,不是錯覺……一直覺得自己在哪裡聽過“夜魔“的名字——

此刻終於想起。

在菱花鎮,九櫻提過的,那個因為愛上了自己的師父而被天界驅逐的……

夜魔玄冥!

“你……”她艱難地出聲,“你是夜魔玄冥?”

這是一句廢話。

一開始他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她腦子笨沒有想起來。

但是她這樣的態度,卻表明了她聽過夜魔的名號,所以男人回過身來,有些驚訝地重新打量她。

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