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殷酥酥回覆完一句“稍後我聯絡你”之後,費疑舟才終於熄滅螢幕,將手機收起。

他端起桌上的碧螺春輕抿了口,臉色不鹹不淡,看不出喜怒情緒。

鄭董在邊兒上謹慎揣測著,衝費疑舟殷切地笑:【費總,您忙完了,那咱們繼續聊方案?】

輕輕一聲“砰”,費疑舟把茶杯放回桌上,目光都未抬,漠然開口:“鄭董,津海省的個專案,許多城建企業都在爭取,給出的方案也都沒有太大差別。貴司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陪我吃飯背書,不如多花一點時間,關注一下施工安全問題。】

話音落地,在場南楓集團的一眾高層皆是臉色驟變。

鄭董事長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感謝盛情款待。”

費疑舟沒有給這些人爭辯解釋的時間,紳士而冷漠地撂下這句話後,從容優雅地起身離去。

可鄭董見他要走,當即慌了神。

為拿下費氏在津海的個專案,他們藍楓幾乎下了血本,怎麼甘心空手而回?

鄭董忙慌慌地也跟著起身,追了過去。然而,就在他情急之下想要伸手直接攔下費疑舟時,一道筆挺板正的身影卻擋在了他面前。

鄭董一愣。

眼前這人面容冷厲,眼神寒烈迫人,渾身上下透出一種不容浸犯的冷肅與威脅,教人望而生畏。

鄭董被嚇得不輕,步子也隨之停下。

“阿生。”何建勤溫和地出聲提醒。

陳志生這才冷著臉垂下手臂,又瞄了鄭董事長一眼,繼而便也和費疑舟一起出去了。

鄭董望向何建勤,頓時像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解地追問:“何總,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不是都聊的好好的麼?費總怎麼忽然就……”

話音未落,一份檔案便輕飄飄遞到了他眼前。

鄭董一頭霧水,從何助理手中將檔案接過。

何建勤淡淡地看著他,笑容疏冷,“鄭董,藍楓集團近五年來出過整整八起安全事故,據我所知,其中四起事故的賠償金,至今沒有如數打到出事家庭的賬上。”

“……”鄭董聽了這些話,臉色唰的慘白一片。他嘴唇蠕動著,似乎還想要找藉口加以爭辯,卻不知還能說什麼。

何建勤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說:“貴司不瞭解費氏,也不瞭解費總。”

鄭董面露疑惑。

何建勤:“貴司將算盤打到了咱們老爺子頭上,說動費總來赴宴。只可惜,紙沒能包住火。老爺子的面子費總給了,至於合作,應該不可能了。”

費疑舟赴宴的地點在城西。從宴會廳出來,陳志生提前將勞斯萊斯清影開至貴賓梯門前,接他親愛的老闆跟何生二人上車。

汽車引擎發動,駛上大路沒幾分鐘,靜謐無聲的車廂內,便響起一道嗓音,漫不經意地隨口問:“阿生,你有沒有自己的照片?”

聞聽此言,正在駕車的陳志生明顯滯了下,他不明所以,又不好表露出來顯得自己很好奇,頓了一秒方回答:“您是問我手機上有沒有自己的照片?”

“嗯。”

“沒有。”陳志生搖頭,開著車如實回答,“我不怎麼拍照。”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是姑娘家,拍照的機會太少了。

費疑舟聽完靜默了會兒,吩咐:“前方靠邊停一下車。”

陳志生沒有多問,須臾,靠邊將車停下。

車停穩,費疑舟端坐於後排,指骨如玉的手捏著手機,面上的神色隱隱顯出了幾分猶豫遲疑之態,貌似有些糾結,想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幾秒後,還是解語小花何生看出其中端倪,思索著,非常善解人意地問道:“是不是殷小姐要您做什麼事?”

費疑舟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