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許諾過不把我活著的訊息洩漏給他!」師父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

「我當然會遵守諾言,不洩漏給他知道。不過這不妨礙我洩漏給別人知道啊,比如在江南公開亭上貼個條子什麼的。」於鏡笑眯眯地說,「本來我答應你的時候,也是基於看那個心比天高才華縱橫的傢伙失魂落魄很有趣,不過現在看了十幾年都看膩了,而且,他若是知道你還活著,又會怎麼有趣呢?我簡直等不及了!」

「你們說的他是誰啊?」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師父堵了我一句,於鏡偏過頭對我眨眨眼,「回頭告訴你。」他俏皮的笑容實在很賞心悅目,我忍不住也咧嘴笑了一下。

心裡不禁下個結論,其實於鏡還是不錯的。

於鏡盯著我那東施效顰似的咧嘴笑容,眼睛微微一眯,眼神立刻變得古怪起來,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好好地、仔細地,詳細地告訴你。」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由著他那說不出的古怪口吻說出,我渾身的寒毛又立起來了。

心裡得出最後結論,還是師父比較好。

這邊師父已經站不起來了,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地抓著於鏡的衣袖苦苦哀求:「不要啊!難道你忘了過去的那段日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動作表情臺詞無一不酷似悲情棄婦。

於鏡安撫般拍拍他的臉,「放心,我怎麼能棄你不顧?三百八十三年後我定會來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若真不顧師兄弟情分,如此陷害於我,那我、我還不如去死!」師父一副節婦烈女狀!

「洞庭湖又沒安蓋子,你跳啊!」於鏡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你你,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師父指著於鏡的鼻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另外啊,如果你真尋死那再好不過了。你放心,死後我一定將你的七魂六魄都收起來,煉成幾百塊分一千年賣給他。不知道能賣出怎麼樣的高價啊!想著都讓人愉快呢!」於鏡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爽,現在是欣喜地看著師父的可憐模樣,「真是的,為什麼看著別人倒黴的樣子就這麼讓人爽呢?」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白痴師兄弟的混帳對話,忍不住插了一句:「這種話不是應該只在心裡想想,一般不說出來的麼?」

於鏡看了我一會,「人各有癖,你早點習慣就好。」

於鏡說要帶我回平心崖,我死活不肯。

起碼這裡還是我的地盤,心裡有底,萬一離開了,那可說不準了。再者,就於鏡一個人,已經鬧得這裡雞飛狗跳,民不聊生——好吧,我承認所謂民確實就只有我自個,可一想到他那師門裡還有一群和於鏡性相近,習不遠的傢伙們……不去,堅決不去!

和我的態度比起來,師父更堅決果斷,第二天就毫不猶豫再度回到洞窟冬眠,併發誓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出來。當然在進入洞窟之前,他很沒個性地用剩餘的藥丹換取了於鏡絕對不洩漏訊息的承諾。

你問我什麼藥丹?就是讓我從狐狸得到人形的那—種嘛。

其實於鏡這麼做,我還是有點感激他的。我想他竟然會掛念著我的情況,還為我討藥丹,於是跟他說話口氣也溫和多了。當然我也很好奇如果不吃這藥丹我會怎麼樣,到後來忍不住問他:「哎,既然我並不是修練而得人形,那如果長年不服這藥丹,會怎麼樣啊?」

於鏡看著我,「從有記憶起,你有再服過這藥丹沒?」

「沒…」

「那不就得了,就算不服也沒事。」

「……」

「你怎麼啦?」他摸摸我的頭,笑得好不溫柔。

「那你為什麼要這些剩餘的藥丹?」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咬緊牙關,下定了不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