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所傷,葉二孃的一雙眼睛,當場便瞎了。

“哈哈,我蕭遠山的仇人,又少了一個。只有一個慕容博還活在世上,遲早讓他難逃活命。”慕容博狂笑了數聲,身子一縱,立刻出了院門。

慕容博心中得意,出了院門,仍是不住地哈哈狂笑,他一直唯恐玄慈會洩露他的秘密,如今總算是除了這個對頭。

“大哥,大哥,你怎麼樣?”葉二孃但覺眼前一片漆黑,不由驚慌地叫道。

玄慈自然沒有回應,從今以後,他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呼喚,都不再有回應了。

葉二孃越來越是驚慌,她的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如同沉在海底,如同沉在冰窖,陰暗寒冷。

摸啊摸!

葉二孃用顫抖的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起來,她依稀還記得玄慈所躺的方位。

終於,葉二孃摸到了玄慈的身子,觸手冰冷,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熱。

葉二孃溫柔地手指,摸到玄慈的鼻子,卻沒有感覺到一點氣息。

她仍不死心,又向著玄慈的脈門摸去,感覺不到一點的跳動。

“大哥,不是說好。我們的餘生,都要在一起長相廝守的嗎?你為什麼不遵守諾言,就這樣狠心地舍我而去?佛門不是戒妄語嗎?你為什麼要說謊話?……”

葉二孃一點都不顧及她的眼睛,在玄慈死了之後,她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將手緩緩地上移,葉二孃摸到了玄慈的眼睛,她能感覺到,玄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能想象得到,玄慈心中的憤怒和不甘。

“大哥,不管遭遇多少困難,我都要為你報仇,你死得好慘啊……”

葉二孃的眼淚,汩汩地流淌了下來,滴落在她的衣襟上,這是真正的血淚斑斑。

就這樣,葉二孃抱著玄慈的身子,不停地訴說,就這樣從白天坐到黑夜,又從黑夜坐到了白天。

白天和黑夜,對於葉二孃來說,沒有了任何區別,她的眼睛瞎了,她的心死了,她就象是一具行屍走肉。

見到眼睛瞎了的葉二孃,滿身是血,抱著玄慈的屍體,站在少林寺的門前,整個少林寺都驚動了。

玄寂方丈帶著少林寺大大小小的僧人,從少林寺中飛身趕了出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悲痛。

玄慈,曾經的少林方丈,少林寺的有德高僧,在位數十年,深得少林寺僧眾的愛戴。

如今見他竟然身遭慘死,頓時寺中響起了一片悲泣聲,就連一些玄字輩的高僧,都忍不住地伸手抹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少林寺的和尚,畢竟也不能脫俗,六根未淨的人,同樣佔了多數。

明知葉二孃看不見,玄寂方丈依然合什問道:“女施主,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就算玄寂一向鎮定若恆,此刻聲音都不免顫抖,他與玄慈交情一直深厚,沒有玄慈的大力推舉,他根本就坐不上方丈的寶座。

葉二孃陰冷的聲音,如同亙古不化的寒冰:“蕭遠山,是這惡賊,殺死了大哥。”

整個少林寺上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痛罵蕭遠山的聲音,都罵他是契丹賤種,連蕭峰一起,都跟著捱了不少罵。

少林寺本來清規頗嚴,很少有這種群僧集體罵人的情況出現,可是眼見昔日的方丈玄慈被人殺死,一個個戒律堂的僧人,都只好裝作聽不見了,有性子剛烈的,還夾雜在一起罵。

洪金只覺得腦子裡嗡了一聲,玄慈方丈慘死,他的心中,已然是萬分難過,聽到這個訊息,更是覺得傷心。

“葉前輩,此事非同小可,你確定是蕭……遠山殺了玄慈大師?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洪金小心翼翼地問道,唯恐言語有失,那相當於在葉二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