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的陽光照耀在少華山的山寨,趙不凡佇立在高高的箭樓上,彷如一尊雕像那般靜靜眺望著遠方波瀾起伏的群山,強勁的山風掀起他的髮絲和衣角,自由地舞動。山寨裡邊則是正在忙碌的少華山好漢,他們收拾著行禮,清點著物資,處處都可以聽見嘈雜的呼喊聲。

趙不凡來到少華山已經兩天,早前也從許貫中嘴裡得知東京開封那邊傳來的訊息,知道華州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所以心中懸著的大石便落了下來,現在正急於返回北疆。

朱伯材在京城的走動很順利,他找到賢王趙俁和曾夤兩人後,很快就說服他們幫忙隱瞞。畢竟兩人能在皇城司坐鎮這麼多年而沒有被人害死,自然也是心中有分寸,很清楚什麼事必須說,什麼事不必說,什麼事可以管,什麼事不能管,眼見這件事牽連很廣,牽涉到各方權臣,他們自然不想蹚渾水,當下樂得給朱伯材一個順水人情,幫著把事情壓了下來。

皇城司是皇帝直屬的諜報機構,這裡保持了沉默,那最大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朱伯材隨即便大大方方地去找了蔡京。

蔡京是在朝廷廝混幾十年的老狐狸,當然明白華州這場風波牽連出的問題越多,皇帝就會越震怒,從而使得賀之州的罪責更重,那他這個親手提拔賀之州的人也脫不了干係。誰都知道賀之州一直都是他的人,真鬧得不可收拾,那他蔡京也難保被人抓到把柄藉機發難,所以立刻就與朱伯材達成協議,不但親自在朝堂上出面協助,痛說自己看錯了人,斥責賀之州該死,還把群雄私自進兵華州,少華山匪寇與趙不凡關係不明這種敏感的事情也通通給壓下。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劉延慶和劉光國父子也把奏章寫得很漂亮,他們把趙不凡不遠千里來華州為皇帝買字畫的心渲染得可歌可泣,把賀之州在華州橫徵暴斂、欺壓良善的惡行全部揭『露』,其它事情則通通是該省掉的省掉,該略過的略過,讓事情看起來侷限在賀之州的身上。

幾方勢力的通力合作讓事情變得簡單,大事化,事化了,再加上以趙不凡的名義獻上的鐘繇字畫深得皇帝趙佶喜愛,這場本身會牽連出很多問題的事件被淡化,少數知情的大臣畏懼幾方勢力而不敢『亂』說,其他如童貫和楊戩等人雖然不懼,但顧忌到多方勢力的態度,本身又見不到有獲利的機會,同樣是默不發聲。

事情因而塵埃落定,皇帝趙佶在朝會上當場頒下聖旨,以賀之州擅自調兵謀害朝廷大員及家眷未遂、橫徵暴斂、強搶民女和知法犯法等多條重罪定刑,責令抄家、開棺鞭屍、家屬發配充軍。蔡京則以識人不明、用人不當,但幸得沒有引起重大過錯為由罰俸半年。

另外還以趙不凡揭『露』賀之州罪行有功,敬獻鍾繇字畫有功,累積構築北疆邊防和抗遼之功,合併遷升官階為鄆州觀察使,仍舊擔任霸州留屯禁軍廂都指揮使和滄、霸二州邊軍兵馬總管的差遣。

自從趙不凡得知這個結果,他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升官當然是好事,可他也被權利的力量給深深震撼,如果早期沒有投靠蔡京,隨後又沒有跟朱家綁在一條船上,那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現在。

今天他站在少華山的箭樓上久久不肯挪動半步,正是想看看這秀麗的山河,想安安靜靜地獨處片刻。

一席紅裙的扈三娘輕輕走了上來,目光痴『迷』地看著那迎風而立的背影。

隔了好久,她搖搖頭,收起了雜『亂』的思緒,朱唇微張:“不凡大哥,少華山的弟兄們都收拾好了,願意跟著去北疆的都等在寨門外,不願意去的也都分發散夥費,任由他們自去!”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一聲令下,少華山眾人浩浩『蕩』『蕩』地起行北上,除去幾個寨主,還有兩百多人願意去北邊從軍,再加上他們的家眷和攜帶的財產,整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