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搭了寬板湧上來,都是殺氣。若即緊緊地抱著我,面上都是笑,少年意氣。

他指著船下的人對我說:“忍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讓你見見我的本事。”又轉眼柔柔地看我,“乖乖在這裡等著,知道你不喜歡,可這事以後不會少,只有愈演愈烈。”

他長長的手指捏捏我的臉,又轉身下到人群中。一襲白衣沒進去,他們一頓,瞬時圍上去,卻馬上又被他打得零散開來。他手無寸鐵,似是搶了把劍,立刻揮舞開來。人頓時退了一圈,更顯得他白衣飄飛。

我默默地看著,他一人在群中上下翻飛,打退開來,卻一點不見血。

他手下留情,只打得人潮退去,抖抖得不敢再前。一些人斜眼看見我,搭了梯爬上來。

若即打打,翻身上來,將幾人踢下去,衝我笑笑,又轉下去。

那人見打了許久,連邊都沒有摸到,倒退兩步,退到他自己船上,又扯開喊:“給我架弓放箭,射下來,射下來!”

頓時船沿的弓弩手一排擺開,按箭搭弦。雪白的羽翎和暗暗發亮的箭頭,看得人發涼。

我一驚,瞪大了眼睛,轉瞬不瞬地看著。若即卻翻身上來,將我從後面一抱,轉身向江面躍去。輕點幾下水面,只幾秒,已經好遠過去。

後面的箭矢追上來,嗖嗖幾聲盡是貼著身飛過去,我驚得渾身毛髮都豎起來。

從未有過生死關頭,心中一片駭然,只能緊緊地攀著若即。他似是察覺了,將我抱得更緊,輕踩江面左右閃躲,密密的箭雨過來竟沒有沾到邊。

他低下頭來,衝我一笑:“有我在,你就不要擔心什麼。”

我一愣,再抬頭看他,少年精緻的面貌,卻多了厲氣,清冷素淡的,目中是決然。

早出了那些弓弩的射程,現在連船都看不太清,他在江面上飛奔,身邊都是呼呼的風聲過去。近了黃昏,平整的水面慢慢起了霧,一片荒異。

我攀上他的脖子,靠過去貼著他的面板,少年溫暖的味道撲面而來。他微微一顫,更是用力將我摟入懷中,緊貼著他。

我面上一片紅熱,對著他的耳朵,輕聲地問:“我這麼任性亂來,你都不說麼?”

他一顫,將我拉開,換了姿勢橫抱起來,笑道:“不是說過了,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眼角一鬆,面上都化了柔,想起負雪對我說過的話:“木盡風原在江湖上,頂的是冷麵公子的名號,不言,不笑。別說對手,即使屬下,但凡一點差錯,都毫不留情。他能這樣對你,若是真心,已是千年難遇。”

當時我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因為自己無才無貌,沒什麼能讓人心動的地方。何況若即又是那般的才華相貌,只怕自己變了那自作多情的角,寧願縮著頭當什麼都不知道。真是自私又矯情。

負雪似是瞭然地一笑:“喜不喜歡,也只有你自己心裡知道,多說無用。”

我盯著他的臉,心中一緊,更是攥上了他的衣服。

怎麼可能不喜歡。如不喜歡,怎麼會當初走時甩了一切,卻只帶著他一起;若不喜歡,又怎麼會在他身份戳穿時,只是猶豫些許,終又留下。

即使原來心中不甚明爽,但是對他,總覺得不一樣。何況如此地被人抱在懷裡,能不排斥的,怕也只有他了。

剛想說話,卻覺得他的速度突然慢下來,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他卻說:“真是慢,才追過來。”

我一驚,向後望,一個灰濛的身影追得來,再靠近,我才看見,那個素衣人,竟是楚冉。

心中頓時一咯噔,我原以為楚冉是斷不會功夫的,不然怎麼會倫得在那風塵地裡受人氣。可那明明是他,衝我笑著,似有些意氣風發地,與以前完全不同。

他追到齊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