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圖,與女兒梁文薔一起生活,安度晚年。他們恩愛如昔,常手拉手一起出門散步。程季淑年紀大了,連上樓都感到吃力,她穿一件寬大的黑毛衣,手腳並用地爬上樓去,每當此時,梁戲言:“黑熊,爬上去!”程回頭對梁吼一聲,作咬人狀。進入室內,程季淑倒在梁實秋懷中,梁能聽見她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聲音。

1974年4月30日,梁氏夫婦攜手到附近市場去買東西,市場門前一個梯子突然倒下,正好砸中程季淑。梁忙將她送往醫院急救,但手術後,她卻未能醒來。

妻子去世後,梁實秋寫下了《槐園夢憶》一書,寄託對亡妻的悼念之情。他在《槐園夢憶》最後寫道:“詩人感木瓜,乃欲答瓊瑤。愧彼贈我厚,慚此往物輕。雖知未足報,貴用敘我情。”

北京的中山公園四宜軒是梁實秋和程季淑的定情之處。1987年,梁實秋次女回北京,特地去四宜軒拍了很多照片給梁寄去。但梁仍不滿意,想要一張帶匾額的照片。可惜四宜軒的匾額早已不復存在。後來,長女梁文茜又去拍了許多照片,託人帶給父親。梁一見到照片,就忍不住落淚。

龔業雅是梁實秋的紅顏知己,她是梁的三妹亞紫在女師大的同學,湖南人。梁實秋認識龔業雅是在認識程季淑之前,據梁回憶,龔在北平唸書時曾和三妹到梁家玩,“全家人都很喜歡她”。“業雅是我見過最男孩子性格的女性,爽快,長得明麗。非常能幹的,先後在四川、北平做商務編譯館的人事主任,管兩百多人,連家屬六、七百人。很有能力,當年所有編譯館的事,從重慶回到南京,都是她一人處理的。她不是文才,是幹才。”

重慶大轟炸後,梁實秋與龔業雅一家合資買了間平房,因為沒有門牌,朋友不好找,郵差也不方便,就以龔業雅的“雅”為名,在山下路口釘了塊木牌,寫上“雅舍”。

梁實秋撰寫《雅舍小品》時,每寫一篇,都是龔業雅先睹為快,笑得前仰後合,不斷催梁快寫。梁的作品從未請人作過序,但《雅舍小品》卻由龔作序。梁實秋亦坦言:“雅舍小品也是因業雅的名字來的。雅舍小品第一篇曾先給業雅看,她鼓勵我寫。雅舍小品三分之二的文章,都是業雅先讀過再發表的。後來出書,序也是業雅寫的。我與業雅的事,許多朋友不諒解,我也不解釋,但是一直保留業雅的序作為紀念。”

梁實秋回憶,一次,他與盧冀野、龔業雅以及另一位朋友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兩盞油燈,十幾根燈草,熊熊燃如火炬,戰到酣處,業雅仰天大笑。椅仰人翻,燈倒牌亂。”

因內戰,梁實秋未及道別而匆匆離開北京,到了廣東才寫信給龔業雅,龔回信埋怨他不該離開。梁初抵臺灣後,兩人仍魚雁往返,直到兩岸斷絕郵電才失去聯絡。“文化大革命”後,梁實秋託在美友人打聽,得到的卻是龔業雅的死訊,去世時六十九歲。梁實秋曾說:“這一生影響我最大的女人,一個是龔業雅,一個就是我太太程季淑。”

據說,梁實秋曾想和程季淑離婚,另娶龔業雅,江冬秀將程季淑接到家中,為她出謀劃策,鬧到法院裡打官司。結果梁實秋敗訴,一時裡傳聞沸沸揚揚。此後,梁、龔被迫分手。

因《槐園夢憶》,梁實秋遇到了他的第二位妻子——韓菁清。韓菁清比梁實秋小28歲,7歲時便在上海的兒童歌唱比賽中一舉奪魁,14歲獲得“歌星皇后”稱號。1949年,韓隨父到香港,進入演藝圈。她自編、自演、自唱、並擔任製片人的影片《我的愛人就是你》讓她獲得了金馬獎優秀女演員獎。30歲時,韓退出影壇。

197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