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次,不慌不忙,而且就在周承安的眼皮底下。

周承安只是拿大拇指往自己的嘴角邊揩了下,一絲不動的看著夏芸的動靜。

好一會後,夏芸這才關了水龍頭,朝外面走去。

身後的周承安終於沒有再追了上來。

經過這麼點小風波,夏芸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幸好也沒帶包出來,也懶得和劉薇薇打招呼,自己到酒店門口攔了計程車就回家了。

友情什麼的,大概也都被歲月磨滅的差不多了,夏芸想道。

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繁星四起。

夏芸又起來去衝了個澡,之後一個人到陽臺上吹了會熱風。

高溫酷暑下的夜晚倒是比平時來得安靜些,想必是外面的溫度實在讓人受不了。

夏芸望著夜幕下空蕩蕩的馬路,直覺到身上也有些黏糊糊起來,這才回去房間裡,如常的吃了一顆安眠藥,正準備躺下去睡覺的時候,夏芸聽到了敲門聲。

起先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依舊扯了點薄毯上來,輕翻了個身,並未去理會。

一小會後夏芸聽到鑰匙扭動的聲音,她這才起來開燈問道,“誰?”

“是我。”周承安說時已經開了房門。

他還穿著晚上在酒店裡的那身著裝,不過西裝外套倒是脫掉擱在右手臂彎上,許是嫌熱,白襯衫的兩個袖子都隨意挽起到肘部,即便這般,後背上還是被汗漬浸溼了一大片。

房間裡的溫度打的有些低,他原本進來的時候分明有些昏昏欲睡的,瞧這樣子,大概酒也喝的不少。

周承安剛走進房門,就把臂彎上的西裝甩了下來隨意的扔到一邊的沙發上,繼而不甚耐煩的去扯自己的領帶。

“周承安,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聯了。”夏芸還是維持著方才開好燈後坐在床頭前的姿勢,語氣寡淡的說道。

“我知道。”周承安說時早已扯開了自己的領帶,隨意的扔到地板上去。隨著他腳步將近,夏芸沒一會便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濃重酒味。

下一秒,周承安忽然躺到夏芸坐著的床上去了。

“那麼請你儘快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他這樣人高馬大的,夏芸也沒有打算去拉扯他的意思,只得自己遠離了他,起來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依舊和他打持久戰。只是她的話音裡,已經由起初的冷淡到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意了。

“夏芸,我一直在想,我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床上的周承安半醉半醒間低低的呢喃道,因為聲音壓得有些低沉,和平常聲色俱厲的他判若兩人。他似乎在問夏芸,更多的卻似乎在問他自己。

夏芸默然,可是隨著安眠藥的藥效慢慢上來,夏芸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起來。她有些懊惱的想著,大約自己是要在趕走周承安之前就要睡著了。

周承安幹躺了一會後起來的時候,夏芸已經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起初以為她懶得搭理自己裝睡而已,便起來朝沙發那邊走去。

此時已近凌晨,四下俱靜,窗外偶有幾聲蛙叫蟲鳴打破了這片寧謐,倒是增加了幾分真實的觸感,彷彿在提醒著他,於這塵世的喧囂中,惟有此刻,她是安安妥妥的在他身邊的。

他也覺得自己的某處似乎在慢慢的融化起來。

及至走到她的身邊時,周承安難得輕聲喚道,“夏芸?芸芸?”見著她若有若無的動了下眼角,長長的睫毛也只是輕微的扇動了下。儘管她的臉都瘦的只有巴掌大,那睫毛還是一如記憶中的濃密捲翹,在燈光的投影下,還有一道黑影投射在眼瞼下。

確定她是真的睡了過去,周承安倒是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走到門口處將開關給關上。

房間內頓時光線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