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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慈愛的眼神凝視她,輕輕召了她近前,讓她依在膝前,用溫柔的聲音,細細地叮吟許多言語,安樂只沉默著垂首聆聽,不肯抬頭去看祖母眼中淡淡的失落。
往各處辭別之時,容若一言一行都依足官樣文章,並無半點失僅,直到伴了安樂走出慈昭殿,才輕輕地說:“有什麼話現在不說,就再沒有機會了。
安樂默然無語,只是緩慢而不間斷的向前走去。刻意挺起的背太過僵硬,所以,她不會看到身後那華美宮禁中,華髮蒼顏的貴婦人眉眼間的悵然。
容若輕輕嘆息一聲,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能默默陪伴這美麗而沉默的少女向前走。那樣深沉而痛楚的悲哀,為什麼直到如今,也不肯藉著離別的理由,放聲一哭,卻還要這樣執著而倔強地支撐下去。
寧昭沒有等待安樂的辭行,做為大秦國的君王,他親自領著百官為大楚國皇帝送行。盛大而隆重的僅式中,他與親妹妹的水訣,也不過是依照規矩的幾句絕對合乎禮僅的叮吟和遵從。
因為河道迅捷平穩,又便於運送大量嫁妝,所以這次楚王回國走的是水路。寧昭把自己最好的御用龍船送給容若乘坐,而龐大的龍船之旁是聲勢浩大的護送船隊。整個船隊在漫漫大江上,一眼竟幾乎望不到盡頭。把容若從邊關押送進京的許漠天,這次做為護送的武宮,伴著秦國最出色的兩名水軍將領,以及禮部和內府的幾名高階官員,一同相伴離秦而入楚。
行完種種繁瑣的禮僅之後,容若終於攜安樂登上龍船,在秦國君臣遠眺目光中,船頭龍旗招展,開波劈浪,向遠方而去。
安樂一直靜靜站在船頭,望著自己的家園,漸漸遙不可望,望著自己的至親,終至再不可尋,淚水終於慢慢滑落。
楚韻如在旁看得心酸,忍不住執起她的手,輕輕說:“傻丫頭,你這樣傷心,為什麼不肯讓他們知道?這個時侯哭出來,又有什麼丟人。”
安樂含淚搖頭,她最親最親的人,既然已不願為親情所絆,她又何必再用自己的悲痛去困擾他們。此一去山高水遠,終生再難相見,她只盼,那些與她血脈相連的人,從此可以安康喜樂,諸事如意。她只盼,年邁的祖母不必再為國家憂思,為孫兒勞心。她只盼,多慮的兄長,不必再為外愚焦慮,為內憂不眠。她只希望她的國家,能夠昌盛繁榮,君臣心結盡解,百姓安樂無憂,再不受兵戈之苦。
縱然國負她,她卻不願負國,縱然為親人所棄,她卻終不能放開她的親人。即使,直到最後水別的那一刻,她依然倔強得什麼也不說,即使只有在親人的目光再也無法望到之後,她才肯讓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已是遙遙暮色,浩浩江風。兩個絕美的女子攜手船頭,看長風江流,皆感悲苦。
容若心間一澀,一聲不出地遠遠退到性德身邊,用在這浩蕩江風中,就算一旁的秦國侍從豎長耳朵也聽不清的音量,低聲道:“其實納蘭玉也來送了,只是他的傷沒好,官職也不夠高,不便靠近,悄悄站得很遠偷偷看我們,不過,我事先猜到他會來,所以十分注意打量四周,才發現他的。”
性德靜靜地聽,沒有應聲。
“你說,衛孤辰會來嗎?”容若凝視他:“如果他來了,必不像納蘭玉那樣容易被發現吧?”
性德的白衣黑髮,被江風吹得獵獵飛舞:“來與不來,都不重要。”
容若靜靜地看著他:“性德,不要做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性德平靜地道:“我不會有後悔這種情緒反應的。”
容若的心情倏然激動起來,忽的一把扯住他的胸襟,把他整個人扯得靠過來,氣得咬牙切齒:“你不是安樂,你沒必要像她那樣壓抑心中的感情,你也不是衛孤辰,你不用學他那樣死鴨子嘴硬吧!”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