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只是要求決鬥,並沒有提決鬥的內容是什麼,而他,的確也一點想和容若比武的意願都沒有。容若的武功實在是大大大大爛了,爛到如果衛孤辰想到自己居然要自貶身價到和容若這種低手低手超低手比武,他就覺得自己可以一頭撞死得了。

換了是董嫣然這種身手,縱然比他有所不如,但若提出決鬥的要求,衛孤辰還是會欣然而來,以劍來決定雙方的未來,而面對容若,就算他真提出比武決鬥,衛孤辰除非不打算要自己的臉了,否則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他若怒了惱了,也許會一劍殺了容若,但絕不會真用比武決鬥的方式來決定性德的歸屬,因為過大的實力差距和過份的不公平擺在那裡,就算天下人不說什麼,自己那一關他也過不了。

他或許不是正人君子,但因為他的驕傲與自負,使他在很多時候,真的比君子還君子。

容若笑得眉眼彎彎,十二萬分之親切:“我的武功大低,要比武的話,肯定是我輸,這不公平,可是,比什麼呢?”

他的眼睛眯起來,做深思狀:“比唱歌……”

衛孤辰眼神漸冷。

“要不,比跳舞……”

衛孤辰的臉色開始發黑。

“這個,比講笑話……”

衛孤辰開始伸手去摸劍。

他不會和容若比武,但他絕不介意一劍劈了這個無聊的混蛋。

容若好像沒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鬼門關前,雙手一拍,兩眼發光地說:“好,我想好了,我們就比,誰當皇帝當得比較好,怎麼樣?”

衛孤辰渾身一震,臉上終於現出驚愕之色:“你說什麼?”

容若聽而未聞,只自顧自扭頭對宋遠書道:“你來出題?”

宋遠書微笑點頭:“是。”

容若這才笑對衛孤辰道:“由宋遠書出一些與治國有關的題目,你我來答,看誰答得更好、答得更對。當然,因為宋遠書是我的人,為了公正起見,在他出了若干題之後,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也可以找你的外援來出題,你看如何?”

衛孤辰沉默不語,他只靜靜站在那裡,抬頭看茫茫蒼宇。天晴,日朗,萬里無雲,碧空遙遙無盡,那麼高,那麼廣,那麼遙遠的天空。

容若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你會答應的,是嗎?你會願意試一試,對嗎?”

很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種淡淡的悲傷,完全沒有他原本預料中的譏諷輕視,激將之意。

衛孤辰聽到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森冷地發笑。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嗎?既輕狂又兒戲,倒要看你能這樣自以為是到什麼時候,又用什麼詭異的主意來難為我。

容若笑笑:“你不說話,我只當你答應了。”

衛孤辰正是要讓他錯以為自己答應,所以只是一逸沉默。

容若轉過頭,給了宋遠書一個眼色。

宋遠書略略皺眉,這種表態,也叫做答應了嗎?只是,皇帝非要這麼胡鬧下去,他也只得無可奈何地硬著頭皮乾咳一聲:“某國君王,性簡樸,惡奢華,乃號召舉國百姓,尚簡樸,棄奢侈。上有所好,而下必從,國內從儉之風日盛,除衣食必需之物外,百姓極少購買其他非必要之用品。人人家中都有銀錢積蓄,就連國庫之中,用不出去的錢都生鏽串到一處。這崇簡而惡奢的國策可是富民之良策?若不是,又有什麼辦法,可使國家富足?”

衛孤辰微覺不解,他只道容若會出極難的題目來為難自己,卻沒想到第一題是如此簡單,任何人只一聽就可以感覺到正確答案是什麼。

便是以他的孤高,聽了這問題,也很自然地就回答道:“崇簡而惡奢,本是美德。人人家中有銀錢積蓄,國庫裡的銀錢堆積如山,是國家和百姓都已富足,當然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