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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可憎的臉,我的態度稍微好了些。
“我真的不怕黑,學校裡也很安全。不過還是謝謝您,您是個好老師,至少懂得關心學生——”我一咬牙,“比太多人好多了。”
話是實話,只是我說得不情不願。他一開始沒吱聲,眼鏡反射著燈光,蒙上一層慵懶。
“能別總是用您嗎,搞得我像一個老頭子。”他頭一次顯得些微侷促,握了握拳,又鬆了插入褲袋,“上去睡覺吧,明早還有課。”
我算是預設,只是腳下生根走不了,他剛抬了腳,我就將他喊住了。
許是晚風吹多,腦子被凍得麻木,一張口便說了讓我後悔終身的一句話。
“顧老師,能請我吃晚飯嗎,我餓了。”?
☆、第五章 初夏有朗朗和風(5)
? 我很喜歡顧少卿車內的氣味。
淡淡的,淺淺的,有點酸,有點澀……和他,有那麼些相似的地方。
我暈車的狀況一向很嚴重,新鮮皮具的氣味,燥熱汙濁的氣味,還有隨時顛簸不定的節奏,都會讓我吐得天翻地覆。
很奇怪,在他的車內,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或許是他開得很慢很穩,或許是音響中緩緩流淌的音樂……又或許只是因為他。
這個男人,自打上車那一刻起,便一句話都沒和我說過!
我這個人打小就是個矛盾體,和別人發脾氣時直來直去,絲毫不去理會別人的感受。等到別人被我罵了一通,哪怕只是短暫地冷戰,我又會由衷地感到愧意,哪怕確實是別人的錯,自己也難受得直惹他到理我為止。
我一直感覺自己是個特善良的人,天地可鑑。可後來的後來,顧少卿鄭重其事地告訴我,這其實該是傳說中的缺乏安全感。
此刻我搜腸刮肚,想著怎樣和眼前的這人再次建立起互助友好的和平外交關係,畢竟我這個小屁民還被他用力學考試做項圈,死死提著脖子。
“顧老師,”我喊他,“這首歌真好聽,叫什麼名字來著?”
顧少卿淺淺看我一眼,“End of may。”
“哦,對對對,就叫這個名字,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呢!”
他原本就上揚著的唇角,此刻更提了提,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你聽過?”
“……”我眨眨眼,“……沒聽過。”
他拿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這是Keren Ann的一首英文歌,清新純淨夢幻,但也有些頹廢,好聽嗎?”
我點點頭,“嗯,不錯,挺好的,做催眠曲特別合適。”
他蹙著眉頭將我看了看,我裝作渾然不知,笑得搖頭晃腦,恬不知恥地覺得自己破壞氣氛的水平簡直一級棒。
然而剛剛營造的和諧氣氛被破壞,想再次建立可不容易。
顧少卿又不搭理我,車內只有那什麼Ann的歌一首接著一首。我實在聽不懂這歌詞,手一癢,將之關了,轉而扭開了電臺。
電臺裡的主持人正用霈陵本地話說故事,有腔有調說得熱血沸騰。我猜這顧少卿不是本地人,抿緊嘴唇聽得一愣一愣,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等我笑累了,顧少卿方才瞥了我一眼,“心情好了?”
我被他噎了一句,半晌才從錯愕中回神,“誰說我心情不好了?”
他點著頭和我打太極,“嗯,沒有,是我心情不好。”
這陰險的男人,我衝他一句,“你心情怎麼不好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還沒等到他的答案,吃飯的地兒就到了。我下了車,一看眼前這富麗堂皇的飯店,很沒魄力地退到他的身後。
“咱們換個地兒吧老師。”我是想他請客,可沒想這麼狠狠宰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