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的看法,她是自己的敵人?還是自己的同道呢?他正在這樣想,範金駒已經問道:“明師兄,你剛才在谷口是不是遇著那醜怪婆子?跟她交手,是與不是?”

少年壯士不禁面上一紅,說道:“不是,我跟你們兄弟分手之後,打算刺探福康安的大營,多少取得清兵的情報回來,哪知走不到三四里路,來到一座土丘之下,便著了人家的戲弄,接二連三,鬧了個暈頭暈腦,我連忙拔出寶劍來,戲弄我的人現身出來,原來是個醜老婆子,模樣就跟範師弟所見的一模一樣,她還向我說了幾句話。”

智禪上人厲聲問道:“她說的是什麼話?”

史存明是個渾金亞玉的少年,不會說謊,這次當著師傅面前撒謊,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因為自己去了兩個更次,大半時間在賀蘭明珠的帳篷裡,偎香倚玉,哪裡好意思說出來呢?只有信口開河,哪知道信口開河的結果,幾乎露出破綻來了!好在史存明的為人也很機警,立即說道:“哦!那醜怪老婆子她說仰慕范家父子三傑的英名,這幾天內必定到白熊谷討教!”

範公達愕然道:“醜陋的老婆子,被火燒傷了的面孔,我從來不曾見過這樣一個人,更沒有這樣一個仇家呀!”話未說完,外面氣急敗壞的跑進幾個盜黨來,連聲叫道:“老山主,怪事怪事!發生了一件怪事!”

範公達出其不意,吃了一驚,問道:“什麼怪事?這樣大驚小怪?”那幾個全是在山南一帶擔任看守的弟兄,說道:“咱們白熊谷的南面,不是有一片斷崖嗎?這斷崖是光禿禿的灰石,寸草不生,我們四個兄弟在那裡輪留守夜,剛才換班時候,忽然聽見崖上響起一陣哈哈怪笑,好像鬼哭,令人肌膚起慄,我們立即跑過去看,原來這片斷崖上不知哪個時候,被人在石上留上幾個大字!”

這幾個守望兄弟還要說下去,範公達突然伸手一抄,綽起擱在坑邊的木架,喝道:“什麼大字?立即帶我去看!”範金駒慌忙說道:“爹爹,你等一等,我叫他們準備山兜!”原來範公達平常出入,都用山兜代步,老英雄今回動了真氣,喝道:“不用山兜,難道我不能夠行走不成?”他說著把木架向肋下一插,木架划動,腳不點地的向外走,智禪一行也跟出去,那幾個進來報告的弟兄,只好躬為前導,一直來到白熊谷南面的峭壁下,這裡已經圍著十多個人,點著七八支松枝火把,個個抬頭向上看,範公達雖然用木架支身,行動卻是飛快,頃刻之間,已經越出各人前頭,只見離地兩丈多高的山壁上,縱橫交錯的劃了一十六個大字,每個字縱橫二尺見方,這一十六個字竟是:“三日之後,退出本谷,倘有抗命,人人喪生。”

字劃蒼勁,每個字凹入山壁一寸多深,好像刀削腐木一般,智禪上人和範公達不由得愣住了!因為這人能夠輕身提氣,附在幾丈高的峭壁上揮手刻字,別的不說,單是這分輕功,已經是了不起,何況還要抓裂山石來劃字呢?這種本領更不是一指禪,金剛指,或者大力鷹爪手可以辦得到!

史存明心中明白一定是怪老婆子所留,範公達看完了字,憤怒已極,他把木架向山石上一敲,叮噹兩聲,山石居然被他敲了一個凹洞,碎石四濺,老英雄厲聲說道:“豈有此理!這老賊妖婦究竟是什麼人?怎的要我們三天之內,把白熊谷相讓給她,駒兒,驥兒!下令全谷兄弟戒備,如果這老賊妖婦到來,咱們父子三人,和她決一死戰!”智禪上人看見師弟連聲音也顫抖,勸道:“老弟不用生氣,凡事要持之以鎮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咱們回去慢慢再打算吧!”範金駒範金驥急忙上前扶著老父,一同返回屋裡不提。

這一次範公達為了要明白清軍動向,派人到谷外去刺探敵情,哪知道卻招惹了這一個魔娘到谷裡來,換句話說,白熊谷當前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駐紮在谷口附近的滿清大軍,而是那神出鬼沒的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