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金楓含笑道:“孟群主有何見詢,只管說出來便了!”

孟絲倫道:“嶽兄,我想派兩個人混到清兵營裡臥底有法子嗎?”嶽金楓眉峰一皺,說道:“郡主,這件事以我看來,不大容易!”孟絲倫道:“哦!嶽兄何以見得!”

嶽金楓道:“滿清兵完全是由中原各省抽調來的,並沒有本地人,福康安這廝治軍十分精明,十禁為統,三統為協,互相監視牽制,咱們怎樣可以混進去?”

金弓郡主笑道:“這好極了!滿清兵的編制,多少人叫做一禁,多少人叫做一協呢?”嶽金楓道:“哦!清兵編制是五百人為一禁,十禁人為一統,一統便有五千人,帶領一統兵的將官,就是統領,一協有一萬五千人,帶領一協兵的將官就是協領了!”

史存明聽見金弓郡主向嶽金楓查探滿清兵的編制,覺得十二萬分不耐煩,正要開口,孟絲倫突然笑起來,說道:“你不用說下去,我來問你一句,福康安徵西大軍裡面一共有多少名協領?”

嶽金楓屈指一數,說道:“唔!福貝子的身邊,總共有四名協領,兩個滿洲人,兩個卻是漢人!”

孟絲倫道:“行了,那兩個漢人的協領叫什麼名字?他們兩個人中,哪一個跟你比較有交情,你說出來,我有妙計!”

嶽金楓沉吟半晌,方才說道:“那兩個漢人的協領,一個叫馬毓松,他雖然是漢人,卻是八旗漢軍出身,跟我落落寡合,並沒有多大的交情,一個叫祖廣達,跟我卻是交好莫逆,因為五年以前,我和他同在張廣泗手下做事,那時候大家都是禁統的官職,有一次咱們奉令討伐小金川,姓祖的被一股敵人包圍得水洩不通,眼看就要全軍覆滅,好在我帶著十名清名,奮不顧身的殺入重圍,把他救了出來,有過這一段過命的交情,所以這姓祖的,我自問還可以跟他說兩句心腹話……”金弓郡主不等嶽金楓說下去,便道:“夠了!今天晚上,你立即帶範金駒兄弟到這姓祖的軍營裡去走一遍!”她向嶽金楓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嶽金楓吃驚道:“郡主,這計策大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把兩位範老弟葬送在敵人手上哩!”

孟絲倫正色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經想過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無從得知敵人動向,不知已不知彼,豈不是必敗無疑嗎?依照我的計策,小心做去,萬無一失,放心去吧!”

嶽金楓聽見金弓郡主這樣的一說,只好依計行事,這天午夜三鼓,拉薩城頭之上,墜下三個人影來,這三個人正是嶽金楓和範金駒、範金驥,乘夜出了拉薩聖城,展開陸地飛行功夫,直向山下清軍營壘奔去。

清兵包圍拉薩,雖然說是連寨不斷,究竟還有不少空隙,這種空隙在近代術語說來,叫做“無人地帶”,即是營寨與營寨間,空出來的地段,清兵在這些無人地帶上,插了無數蒺藜鹿角,還放了不少猛犬,幫助巡邏防守,不過以上這些障礙,只可以阻擋平常人,在嶽金楓這一類武功高強的人眼裡看來,當不了怎樣一回事,不到半個更次,嶽金楓帶著範金駒範金駭兄弟,順利地闖過了拒馬蒺藜,警犬哨戒,來到協領祖廣達的營盤外面。

祖廣達正在自己營裡的中軍帳裡,看著行軍的地圖,因為福康安幾天以前,指派他佈置一個對拉薩的嚴密封鎖網,要根本杜絕拉薩聖地對外邊一切給養,他接了這個命令之後,真個是大傷腦筋,這天晚上,他到了三更還不曾睡覺,面對著地圖板默默出神,忽然聽見帳門一掀,一個人走了進來,祖廣達還以為是自己的清兵,順口問道:“有什麼事?”

眼光仍然不離開地圖板,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口音說道:“祖兄,是我!”祖廣達吃了一驚,他疾忙扭轉頭,失聲叫道:“金楓!”他在牛油燭光影之下,看出潛進自己帳幕的,正是幾天以前被福貝子下令挖坑活埋,後來被黑衣女俠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