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車簾曼妙的捲動,許褚側馬隨在馬車旁,目光如同鷹隼般稅利,正看得出神,曹操拍馬而至,“仲達,我要送步兒去銅雀臺,你去找荀彧,告訴他自今日始,我住在五鳳樓,命許褚帶兵駐守銅雀臺,頂三層,由女兵把守,不得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上臺,否則無需請示,殺無赦。”

躬身領命,注視著曹操護著馬車,踏著夜色前往銅雀臺,直到他們走得看不見蹤影,司馬懿才直起身,沉默的拔轉馬頭,提韁走向城門,侯在城門外的司馬昭打門趕了過來,“父親,傍晚就接到您的信函,怎麼此時才歸來?”

沉聲將適才所發生的一切道出,司馬昭輕揚了眉,“父親,那位步兒姑娘是來自江東?”

“嗯,”司馬懿輕輕點了點頭,“看她的衣著,聽她的口音,的確來自江東。”

“父親,”司馬昭在馬上轉過身,麵皮漲紅,興奮得似乎連眉毛都在燃燒,“兒子接到細作的稟報,張飛、關羽與諸葛亮起了齷齪,似乎是為了魯肅的女兒,而魯肅的女兒閨名便是小步。”

真是如此嗎?司馬懿不敢肯定,外間的傳言就像天上的雲,雲捲雲舒,誰又知道是真是假,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這位魯姑娘與丞相父子的關係非淺,但在丞相殺了周不疑之後,還有勇氣到許昌來的人,絕非善與之人。

打馬在長街之上緩緩而行,司馬懿的心猶豫不定,是否應將魯小步到許昌之事通報給曹丕?若是其他人,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直接前去叩門,可是想到自己領曹丕之命寫完那封通報曹衝逝去的信,在送出前一刻,卻被曹丕毀去,便知道他始終狠不下心來,唯一的原因不難道出,若此時告訴曹丕她到了許昌,想必曹丕就是拼卻了性命,也要去見她,想到適才丞相之令,顯然不想讓任何人接受那姑娘,他自己到五鳳樓居住,便是向自己也下了禁令,若曹丕敢違逆,想必……,不,不能告訴曹丕,最好的方法,便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今夜未隨丞相出城、今夜未見到由始至終都未看清容貌的那位姑娘。

匆匆拔轉馬頭,司馬昭衝出半尺才勉強拉住馬頭,“父親,您是要去……。”

“去荀大人府上,”司馬懿眯著眼睛,“昭兒,你得記住,為父今日是傍晚到的家。”

站在銅雀臺下,眼前燈光輝煌,想到為自己創造這片燦爛的人已經離開,再看不到他的笑臉、再摸不到他溫暖的手、再聽不到他的聲音,心中的悲涼更甚於流淚,緩緩的仰起首,眼淚如泉水般奔湧,原來回來了,才發現許昌也沒有家,那是因為能夠給自己家的人,已經不在了。(!)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一章第二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二)

第一章第二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二)

陣陣的歡呼聲如同雷鳴一般由下至上傳來,步兒站在窗前,冷冷的注視著臺下歡樂的人群,銅雀臺前擺放著無數的條案,雖然放眼望去,黑鴉鴉的一片人頭,但仍然可看到三成的條案後無人。

冷冷的笑著,曹操借銅雀臺落成廣邀朝中文武大臣,想是存了試探之意,若朝中所有大臣均到場,那麼他已是收服了所有大臣的人心,改朝換代的時機便已成熟,但這三成未至的大臣顯然是維護漢朝的中堅力量,如此多的大臣仍然擁護漢朝,曹操不得不重新審視他改朝換代的決心。

細細看來,缺席的文臣遠遠多於武將,那些不明政事的武將興高采烈的圍站在較武場旁,那歡呼之聲,來是源自於他們,而臺上的文臣們卻安靜得多,他們似乎領了曹操之命,正奮筆疾書,想是正書寫歌功頌德的華文。

一眼便看見坐在眾文臣之前的曹丕和曹植,今日曹丕和曹植均穿了紫紅色的外袍,頭戴金冠,但僅從坐姿便看出左首謹小慎微的人是曹丕,右側放浪形骸的是曹植。

到許昌已近一月,即使與曹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