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息地向著湖邊的戰場潛去。

井小芸早將小黑派了出去,現在兩邊的戰況到數她最清楚,按她所說,山谷裡外公諸人的情況著實不妙。

小小一方湖面,對方派了兩個元嬰守著,彷彿知道魔修們水下有所佈置,這二人懸浮於空中,兩腳離著水面足有十餘丈遠。有這兩個人在此攔截,不論是水下的人想上來,還是外邊的人想下水都成了難事。

小黑還注意到有元嬰在程家村附近抓殺未及撤走的程氏族人。

至於程大長老諸人所呆的山谷正是敵人攻擊的重中之重,那裡氣流紊亂,小黑不敢接近,但諸人根據鬥法聲推斷得出來,若是季有云當真來了,其它幾處都未見到,應是正率領著符圖宗的金靈根修士在山谷上空試圖以法術破開防禦。

不知程氏族人還能撐多久,難怪程大長老著急,這個地方離丹崖宗和小瀛洲都很近,時間長了,就算樂遊不來參合,丹崖宗的穆逢山也會派人趕來幫忙。

聽了井小芸打探回來的情況,赫連永和盧雁長不約而同將目標對準了還在程家村附近的敵人。紅箋亦道:“過去看看。”

一團烏光貼著地面向南疾飛,看它忽左忽右,忽而像個皮球一樣高高彈起,忽而“砰”地一聲散開,化成幾團黑煙,隨後席捲了周圍丈許的沙石重新化為一體,只在這時能勉強分辨出那是個面容模糊的人影。

這人逃得雖快,無奈追在後面的道修卻是個高手,以至他十八般武藝盡出,卻始終被對方咬得緊緊的。

“嗤!嗤!”十餘道綠光宛如遊蛇,纏在他周圍丈許,不斷壓縮著這人逃命的空間。

那烏球在地上一滾消失不見,隨即一個披髮赤足的大漢站起來,他張口一吹,身前狂風驟起,一道黑色風刃登時將最近的幾條綠蛇斬落,這人回身欲逃,卻有一根足有成人懷抱粗的巨大圓木憑空幻化成形,“砰”地一聲重重撞在他前胸。

這大漢向後直跌了出去,若非他身體之堅韌異於尋常修士,受這一下重擊,只怕要穿胸而過,被當場釘在地上。

縱是如此,他這一下也摔得極為狼狽,大漢頭也不回,著地身子一團,重新化成烏光,只是這一次看上去卻比剛才黯淡了不少。

“小舅舅!逃的這人是我四姥爺家的小舅。”井小芸道。

眾人不敢太過靠近,又不像井小芸有小黑這雙眼睛,只能隱約看個大概。有樹木遮擋,後面的道修一直未露出真面目,但這人是個木靈根元嬰無疑。

紅箋道:“你這小舅舅人怎麼樣?若是還不錯咱們就伸手救一救。”

盧雁長插嘴道:“若是不咋地呢?”

紅箋淡淡地道:“若是不咋地,咱們就等著,那人得手的瞬間肯定會放鬆戒備,咱們出手偷襲把握更大。”

盧雁長猶不習慣紅箋這般冷靜地分析利弊,赫連永也多望了紅箋一眼,顯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變化,獨有井小芸親眼目睹紅箋當著他外公等人的面演了一場好戲,對她十分佩服,連忙道:“小舅舅不大管事,一心修煉,對我還不錯。”

此時那團烏光徑自鑽入前面一大片灌木叢,與其中的一株灌木融為一體,就此失去了蹤影。

井小芸鬆了口氣:“千身萬替,小舅舅逃掉了。”

赫連永與她同為元嬰修為,論見識卻高明得多,他道:“只怕未必。”

那個一直緊追不放的木靈根道修現出身形,他飄浮在灌木叢上空,居高臨下,以目搜尋了一陣,突然伸手向下方手勢繁複接連打出了幾道法訣。

隨著他一道道法訣打出,以他為中心,幾個淺綠色的光暈像水波一樣向外傳遞,不停擴大,很快就要將整個灌木叢籠罩。

這法術紅箋曾見大師兄丁春雪使過,乃是水木兩系共有的“求根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