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向她認輸的石清響這會兒已經不能說話了。紅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折騰成這樣,卻什麼好處也沒撈著,她真是太對不起那位石師兄——的“弱雨丹”了。

就是懷著這種不甘,紅箋三言兩語打發了跑來看望她的方崢,天快黑時又硬撐著去了亂石灘,她顧不得危險,只想叫那陌生人說個明白。可叫人氣憤的是,那個混蛋不知藏到了哪裡,連個面都沒有露。

深夜下起了雨,固執等人的紅箋很快淋了個透溼,她覺著很委屈,特別想哭。等紅箋將這充斥於胸腹間的酸意壓下去,不知哪根筋抽了,坐在昨天那陌生人出現的石頭附近,冒著大雨深吸一口氣,以破釜沉舟的心態全力調動身體內的真元,她要再試一次那死騙子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了思想準備,紅箋覺著雖然識海中依舊波瀾不興,腦袋木木得疼,還有些發暈,但比昨晚的情況好太多了。

既是豁出去了,她乾脆咬牙堅持,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發現體內的真元竟是在向著識海匯聚,到了識海附近便自行化作細雨,涼涼的,如絲如霧,登時所有的不適全被剔除,這種舒服的感覺便像大熱天泡在了清涼的海水中,每個毛孔都被照顧周到,叫她欲罷不能。

紅箋雙目微闔,嘴角微翹,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全然忘了自己竟是坐在地上淋雨,更不會知道那雨落在她身上,再飛濺開來,竟散作一些晶瑩細小的水粒,帶著不知由何而來的微光,自她裸露在外的臉、手臂悄悄沒入到她的身體裡。

紅箋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不是很晴朗但卻高遠,無盡海黑沉沉的卻一望無際,還有那巍峨的丹崖,那一瞬間她心情好得簡直想在泥水裡打個滾兒,這才發覺困擾她多少天的神識之傷竟然徹底痊癒了。

紅箋發了一會呆,突然帶著一身的雨水跳了起來,向著無盡海發出一聲歡呼,她好了,這功法竟是真的,那人沒有騙她,是她自己沒有學會,幸好人家今晚沒來,不然多麼丟人啊。還好還好,沒有白忙活,最關鍵的是,這功法練著實在太舒服了,簡直有一種在媽媽懷抱裡的滋味。

紅箋回味半晌,連帶著對那陌生人也大起好感。要不是滿身的泥水,她真想再坐下來試試,看能不能重新進入那功法的美妙狀態中去。

既然她已經好利索了,大考在即,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叫方崢更進一步。紅箋想得很明白,重男輕女不獨是丹崖宗,各門各派都非常嚴重,再說這幾天工夫她便是衝到練氣五層也不過與齊秀寧相仿,想做化神大能的親傳弟子還需重新投個男胎。

好在她還可以將希望寄託於方崢。

好容易盼到獨處,紅箋毫不猶豫便將方崢帶到了山洞。方崢看這架勢便知道她又要為自己施展萬化生滅功,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姐,我自己練吧。我可以的,你還傷著,歇一歇吧。”

這個樣子敢說出反駁的話的方崢,是紅箋很少見到的,大約是前天被那場賭約中她的表現嚇到了,紅箋心中暖洋洋的,伸手摸著他的頭髮,道:“姐姐心裡有數,那傷已經全好了。來。”

以前紅箋覺著用了萬化生滅功之後全身被抽空的感覺十分受罪,可經過這幾天神識反覆受傷的折磨,再次體驗,她卻覺著其實這種程度的痛苦也沒有什麼。

方崢還要繼續修煉消化一陣,紅箋便坐在一旁等著恢復真元,待到方崢收功,紅箋驚訝地發現她的真元竟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一動,跳起來向準備收拾了回去的弟弟道:“再來。”

是啊,就該這樣,有了神秘人所傳功法,她用起萬化生滅功來還有什麼顧忌,至多她的修為暫時停滯一下,方崢卻肯定會順利衝上練氣三層,在這一瞬間紅箋甚至滿心豪情壯志地想其實方崢沒被選上也不要緊,大不了往後她辛苦一些,可以帶著弟弟這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