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膽大包天敢開這種玩笑。”正準備撥電話,他的那輛車就緩緩開來了,只不過沒有拖兒帶女。周仲微憑著珍貴的二十幾年友情從停車入位的線路就能認出開車的是餘清修。他毫不留情的給了走過來的餘清修一拳,“真巧。”

餘清修笑起來,“是巧。”

周仲微問:“你又通天了,車都敢偷。”

清修攤開手搖搖頭,“還真的不是偷。”

仲微看著他,也攤開手。清修指指車,周仲微望過去,非淺也望了過去,是個女人,美麗的女人。美得驚心動魄,大致是姜非淺對沈喬悄的第一印象了,也是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最真心的誇讚。

沈喬悄款款近前,笑語盈然,“仲微。”聲音並不柔和,仲微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可是周仲微是什麼人,心裡巨瀾滔天表面仍可以不動如山。“喬悄,這是非淺,姜非淺。”轉了頭對非淺說,“沈喬悄,女強人啊。”

沈喬悄隨意打量了下非淺,口氣玲瓏得體:“什麼女強人,不過是孤家寡人。”

餘清修插話說:“昨天就覺得跟姜小姐投緣,不知可否賞光喝杯下午茶。”他目光真摯,不洩漏一絲可挑剔的感情。非淺暗訝,他竟然做得光明正大,恐怕眼前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餘清修了。她是懂事的,知道清修這樣做也是有他的道理,她不傻,能看出沈喬悄和周仲微之間是有故事的,女人的直覺大抵總是如此敏銳。這樣四個人站在那裡揪扯不清的關係,她微微有些想笑,想起了八卦雜誌上越劃越亂的關係圖。所以她決定迎戰,既然他那樣坦蕩,她也不至於小肚雞腸。如果要了結,給他便是,如果要演戲,陪他便是。

看了看仲微,他眼裡的神色有些恍惚不定,非淺輕輕推推他的手說:“你陪沈小姐敘敘舊,一會來接我。”

沈喬悄笑起來:“不會太晚。”挽起仲微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也沒有回頭。

留下非淺和清修,其實咖啡廳裡面人來人往,只是她忽然覺得全世界就只剩下兩個人了,嘈雜中取了一處安靜,心頭有些煩悶的雜亂。

餘清修先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的謙和:“非淺,你這幾年都在哪啊。”

她定了定神,抿了下嘴唇說:“很多地方,最後還是回了B市,在那唸了四年書到底還是有感情的。”

他勉強笑起來:“怪我沒想到。”

許久都不再講話,她實在不能繼續忍受沉默,便找了話題問:“你也認識沈喬悄麼?”

清修眼裡忽然沒了光彩,舉著咖啡杯像是舉了盾牌,“你很在乎仲微?”

她騎虎難下,低著頭答:“是。”

他也是低著頭,“你是恨我。”

恨他,怎麼會不恨,當初絕望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恨才清晰自己的疼痛,才麻木的生活。恨到最後,恨起自己來,那是如何的無望。她緩速說:“當年是非常恨的,後來慢慢忘記了。”

餘清修覺得心裡抽搐,原來她都忘記了,多可笑,而他也忘記了非淺做事從來比自己輕鬆,他從開始的開始就註定失守。他想一怒之下問她,跟仲微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我麼,趁早收手,你會受傷害的。沈喬悄和周仲微都是他的朋友,喬悄是仲微的初戀,後來分手,再後來關係曖昧不明,很多年似朋友似情人。他知道的周仲微從來不拖泥帶水,做事幹脆明瞭,只有沈喬悄也許是他的硬傷,就像武功再高強的人總也是有弱點,並且致命,往往會傷及內力。只是他不想這樣說出來,不論非淺的真心是否在仲微身上,他不想用事實刻薄她。

於是,餘清修猶豫了很久,決定直接說出來:“非淺,你能回到我身邊麼。”

她望著他,慢慢笑起來。

餘清修愛上姜非淺是